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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伯心知他醉得不轻,生怕他摔了,扶着他道:“世子忘了吗,这里是程家庄,咱们在宣城呢。”

    “哦,程庄主,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他呢。”他说着坐在椅子上,铺开了一张白纸。

    江伯一愣,苦心劝道:“世子,您要写什么还是画什么,明儿再弄吧,这都三更天了,赶紧歇着吧。”

    萧玉清听不进去,拿了毛笔便要蘸墨,可那磨盘里空空如也。

    江伯十分痛心,擦了把老泪,上前去给他研磨。

    三年的结发妻子,她的倾世容颜,早已在他脑海中深深印刻。萧玉清深吸一口气,大笔一挥,一气呵成。片刻,白纸上便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高高束起的发髻,清丽的妆容,每个细节都十分妥当。

    江伯也惊呆了,萧玉清简直把御盈画活了,几乎与真人无二,连御盈平时爱戴的朱钗都画得很准确。

    江伯以为好了,哪知他又蘸了点红色颜料,在画中人的嘴唇上轻轻一点,那樱桃小口顿时显得柔嫩无比,整张脸更显妩媚动人。

    他细细吹干了这张画,慢慢卷了起来,像珍宝一样爱护。

    见他大半夜的要出门,江伯自然拦住了他,“世子,您拿着这画是要去哪儿,老奴帮您办,一定妥妥的。”

    萧玉清不理会,固执道:“我自己来,江伯你休息吧。”

    萧玉清一路上左拐右拐,拿着画来到凌烟阁。他不知道江伯一直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他有个闪失。

    “来者何人!”谭义暴喝道,听到响动,迅速有一批护卫集结过来。

    灯笼映亮了萧玉清的脸,他不适地用手挡住眼睛。

    江伯见几个护卫拿着剑,索性不再隐蔽,冲出来解释道:“这位是安王世子,找你们程庄主,有要事相商。”

    侍卫们一听是安王世子,连忙跪下道:“参见安王世子!”

    萧玉清?

    谭义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手中的剑已出鞘,露出了锋利的光芒,快要晃花人的眼。

    江伯注意到谭义的表现,严厉道:“好大的胆子,见到世子爷还不下跪!”

    谭义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想到御盈说过的话,他咬着牙收起了剑,僵硬地下跪。

    “参见安王世子,谭义有眼不识泰山,请世子责罚。”

    萧玉清温润道:“无碍,你们都起身吧。”

    “不知世子深夜至此,有什么事?”

    “我找程庄主,他不在吗?”萧玉清看着院子里黑兮兮的一片。

    “庄主在御姨娘房里过夜,您有什么急事,属下可以代为传达。”

    萧玉清面上淡淡的,他抽出袖筒里的那幅画,思量着明天亲自给,还是让人传达。

    “由你转交给程庄主吧。”他叹了口气道。

    “是。”

    看着萧玉清离开,谭义冷冷嗤笑,总有一天,一定要宰了你!

    “都当差去吧,别围着了!”谭义驱赶侍卫,待所有人离开,他掂量着手中的画,隐隐有奇怪的感觉。

    纠结半天,他告诉自己,仇人的东西,一定要看!

    他展开画卷,就着朦胧的烛光,草草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这画中人,赫然是御盈无疑!

    夜深了,身边的男人已经昏睡,御盈却不敢掉以轻心。听着他呼吸均匀平稳,她这才蹑手蹑脚下床来。

    开门走到外间,合子吓了一跳,忙点了灯,细声道:“小姐,您不是跟庄主睡下了吗?”

    御盈指了指自己的脸,合子便明白了。

    合子又在御盈的脸上侍弄着,很快便造出了几颗痘痘。

    “赵大奸贼他们还不走,害小姐这样难受。”

    御盈拍拍她的手背,“这不算什么。”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有夜莺的声音,颇有些突兀。

    合子警觉的竖起耳朵,连续听到几声后,对御盈道:“小姐,应该是谭义。”

    御盈望了眼卧房的门,皱眉道:“这么晚了,难道有什么急事?要是被庄主发现,那就说不清了。”

    她犹疑几下,命令合子将所有的灯熄掉,只拿一盏灯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