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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了解卡巴那虫的话,此人非老术士莫属,他曾在年幼时目睹了亲人被瘟疫夺走性命后,幸运地逃过了卡巴那虫疫的死神触手。艾米莉曾问过他是怎么走上魔药师这个行当的,当时还不太熟的老术士第一次跟她说过超过一百个字的谈话,就是他悲惨的身世。

    这件事促使他吃尽苦头也不改要修习医术的决心,并且一直没停止过搜集这种疫病资料的脚步,他甚至还找到了卡巴那虫的虫卵培养试验。几乎用了一辈子时间,终于叫他有了不小的进展,至少能够在既知的情况下怎样杀灭虫卵预防疫病传播。

    那天老术士破天荒说这么多话,其实是在拐着弯地告诉艾米莉做任何事都不能轻易放弃,因为当时她被枯燥繁重的功课压得学习效率一天天走低。听了这事后,她顺便也掌握到了卡巴那虫卵的灭杀方法和预防措施。所以,这次她虽不能治病,杜绝隐患应该没问题。但是,现在不是想念师父的好时机,她对两人道:“我得回去准备点东西,你们先不要慌,我会明早尽快赶来的。”

    “那我怎么办?”迪比里奥看她要走,立刻急了。

    “你?”老科曼又拿起抹布狠狠塞住他的嘴,恶声恶气地道:“你就待在这儿,哪儿也别想去。”说完还生怕他逃跑似的,把自己坐的凳子拖近两步瞪大眼睛看住他,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即便是心情沉重,艾米莉仍然觉得这个场面极有喜感,忙忍住笑拉开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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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一进门脑子里就传来骨头爱德不满的意念,他被艾米莉强行留在家里无聊得快发疯了。

    艾米莉扭亮魔法灯,将放在菲尼克斯项链里的草药学笔记取出来,手里快速地翻着页,还不忘表达不满:“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爸爸都没这么管过我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长辈的表达一下关心还有错了吗?”大概见艾米莉只当没听见地做着自己的事,骨头的怨念更加强烈了:“你爸爸?我也没见过有这么当爸爸的,老长时间不见人影不说,连去哪都不说一声,这叫什么两父女?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还有……”

    他持续不断的抱怨终于把艾米莉惹毛了,她抿着嘴一言不发,威胁性地举高白骨,一根根地松开手指,骨头果然闭上了“嘴”。她满意地放下骨头: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识相这两字怎么写。

    但是她没安静多长时间,那家伙又一惊一乍地开始叫嚷:“卡巴那虫?你看这个做什么?”没见她回答的骨头自言自语:“难道是哪儿又发现了这种东西?死了人吗?死了多少?”据骨头说,和她建立联系后它才能真正通过契约和她的眼睛“看”到真实世界,这下只要她干点别的事,骨头马上就能知道。

    “闭嘴!”艾米莉正把笔记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刻进脑袋里,却被这个家伙一再地打断,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我说,小女孩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骨头不怕死地继续道:“我这也是关心你,谁让你无缘无故研究这可怕的东西,问问你都不行吗?”

    真是败给他了!自从跟这个唠唠叨叨的家伙有了心灵联系,她的精神意志就随时处在被强|奸的状态下,不管你愿不愿意,情况允不允许,他随时都有一大堆的废话说,当然只有在她规矩地完成他给她布置的妖精文任务时除外。

    难道真的把它给敲碎?艾米莉可不想尝到违背契约的后果,只得妥协:“别吵了,只是疑似病例,是不是真的看了才知道。”

    “疑似?那你紧张什么?不对,你不会发疯到亲自上阵鉴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艾米莉相信,如果骨头有眼睛,现在肯定瞪得比铜铃还大。因为他执着在她脑中不依不饶地追问,大有她不给个说法,他就烦死她的架势。

    “别吵了!你没看我的笔记吗?我有避疫的办法。”拿这个家伙真是软也不是硬也不是,艾米莉只得投降,恨不得把笔记敲到他脑袋里。

    “嗤!什么卡巴那虫附着于皮肤表面,以吸取人类血液为生,在血管淋巴内产卵,通过水液传播?哈!这是什么狗屁!还有,发现此虫必须以火灭杀!你信这?简直是狗屁不通!”骨头尖着嗓子把博尔希多斯研究了一辈子的心血批得一文不值,还尤嫌不够地攻击:“这人到底了不了解卡巴那虫?居然就敢下这样的谬论,世风日下,连医学研究都敢瞎糊弄了!”

    “喂,你够了啊!”艾米莉大怒,眼睛都气红了。他竟敢侮辱她最尊敬的长者!这个贱舌老头必须得到惩罚!

    艾米莉找出那瓶被她挂在嘴上无数遍的波那蛇强酸液,刚才还骂得气势汹汹的骨头瞬间萎了下来,结巴道:“嗳嗳嗳,你你你你别乱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