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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七,工作党渐渐结束假期。柯西宁也在短暂的调休之后,又进入忙碌的工作。一大清早,柯西宁就被付琰传唤到他居于高楼的办公室。

    付琰竟然挺爱面子工程。柯西宁拍《呓语》期间,也就过去了短短几月,付琰就把他原先装修得有些古板老气的办公室改造得焕然一新,光是那门上别具一格的欧式镂空雕花,就花费了不少钱。

    柯西宁下飞机的后一天,他就来过这位小总裁的地盘,不免被这豪气的装修给闪瞎了眼睛。付琰还得意洋洋地征求他意见,问他装修得怎么样?

    柯西宁想了想,开玩笑似的说:“付总,为什么有钱装修,当初却说没钱给他出心理治疗费。”

    **

    付琰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玩手机。

    柯西宁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门,经过付琰的默许后,他就走进去。

    付琰:“等会儿。”

    柯西宁便默默站着,有一瞥没一瞥地看付琰玩消消乐。

    这游戏付琰足足又玩了三分钟。等到“gameover”鲜红的字眼彻底映入眼帘,付琰才恍惚地放下了手机。

    他那张俊脸压在桌子上起了一些红印,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柯西宁憋住不笑,表面上仍是处变不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和付琰确实算熟了,除夕那天晚上,付琰还发了一条祝福语给他,带了名字,不像是群发。但甭管天王老子,只要是笑话他付琰的,这位爷准得被气昏过去。

    付琰说:“你知道容雪怀孕的事了吧?”

    原来是这件事,柯西宁说:“知道。”

    容雪这是头胎,没经验,怀孕一月有余自己都没发现。过年期间,桌子上全是大鱼大肉的荤腥,容雪起了孕吐,去医院检查了一番,这才查出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是件喜事,又是节日的时候检查出来的,更是喜上加喜,她检查出有孕的那天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告知亲朋好友这个好消息。

    她还专门联系柯西宁,说目前来说肯定会工作的,不过也许等到五个月后,会请个产假。

    “你知道就好。”付琰的语气特别云淡风轻,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之后的十个月,你就暂时交给我了。”

    柯西宁听得云里雾里,他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容雪肯定和你说她怀孕头几个月,还是会回来工作带你的,对不对?”

    柯西宁答:“对。”

    付琰又转起了他的签字笔,不过这支笔显然比他以前的那支笔杆要粗一些,导致他这次耍帅失败,才转了两圈,就“啪嗒”一声掉下来。

    但是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眼也没看这落在地上的签字笔。

    “容雪这人太拼命了。”付琰叹息道,“为了工作简直不要命。不止你上次捞到的公益广告代言,她前阵子还亲自跑到人家剧组替一个手底下的新人讨说法……今天早上她丈夫和我请假,说她昨晚看着电视剧都差点昏过去,替她请了个产假,说是至少十个月,都不会回来了。”

    算算日子,上次容雪为他的公益广告奔波,也是在孕期内。

    柯西宁皱了下眉头,问道:“她没事吧。”

    “人已经从医院回家了。”付琰说,“还在修养,不过没事。”

    那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柯西宁小小地舒了一口气,犹豫片刻,便问道:“容雪手底下也有四五个艺人,难道都归你管吗?”

    付琰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说道:“嗯,都我管。等其他人来了,我也会这样通知他们的。”

    柯西宁沉浸在了惊讶之中。

    这些艺人真的是一笔不小的工作量,付琰本就处于统筹大局的位置,这样全都揽下来,实际上就是牺牲了自己,照顾了这些艺人。

    容雪产假之后肯定要回来继续工作的,那么原来分流给别的经纪人的艺人仍然要回归容雪这边。这流程看似没多大问题,但别的经纪人又不是慈善机构,甚至还可以说是竞争对手。他们凭什么替他人做嫁衣?

    而付琰带这些人,意义就有些不同了。

    柯西宁想要说些什么,但这时他的手机铃声恰巧响了起来。

    付琰示意他接。

    柯西宁低头看了眼联系人,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对付琰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付琰把柯西宁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略微颔首,说道:“去吧。”

    柯西宁便一路直奔到这层楼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接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犹豫再三,叫了一声:“伯母。”

    电话那头的严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两边都安静了下来,柯西宁这边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等严妈妈反应过来了,她便有些责备地打趣道:“西宁啊……你这好端端的妈不叫,叫我伯母?难道和严叙吵架了?吵架了你气气他就行。气死他都行,别伤了我的心啊。”

    柯西宁微怔,他确实没料到这去年离的婚,今年严叙的母亲还不知道两人关系破裂的事。

    他们是在通话,不方便和严妈妈提这件事。柯西宁甚至有些不确定,该找个什么恰当的时机跟严妈妈交代这件事。

    柯西宁虽然见严妈妈的次数不多,但人家确实对他是真的好。严叙第一次把柯西宁带到严妈妈面前,这位宽容的母亲单单只是怔楞了片刻,就接受了儿子找了一个同性的事实,还笑着说像多了一个儿子一样。

    七年前同性婚姻刚合法,对于这部法律的颁布,很多人仍然反对和争议,这些人中一向不乏年长一辈。严妈妈能够如此大大方方地接受柯西宁,让柯西宁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和憧憬。

    感动严叙有这样的母亲,憧憬着后半辈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