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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平实而具体的,不管你有一个多么轰轰烈烈,或者奇幻诡异的开始。

    大多数人所要面临的都是一样的问题。

    宋代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所需要学习和努力的一切才艺与性情,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嫁人。

    原来任何时代的女子都没有多大差别,出嫁永远是被排在人生最首要的主题。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雅漾习惯古代的生活,忘却前尘与悲伤。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出嫁是不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要面对和解决的。

    很难比较在哪个时代,实现这个目标哪个更难些。

    只能说,要嫁人其实很容易,但要嫁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却可能比在二十一世纪还要难。

    雅漾姓夏,父亲是个从七品的小官,主管边境延安府的物资调配,每年大宋依例拨发给夏国的丝绸绫罗,茶叶器物皆是由雅漾的父亲夏裕负责清点发放。

    品级虽然不高,夏裕实际所被派遣的官职,却实实在在是个肥差。因而,夏家的生活一向富足。

    这一切,多少因雅漾有一个非常能干的远房叔父夏竦,官拜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统管宋夏边境军务。而雅漾的父亲,既是沾了远房兄长的光,又为人圆滑谨慎,才能在这宋夏边境的延州城,觅得这么一个安稳差事。

    雅漾的兄长夏捷参了军,投在李士彬李将军麾下,兄长虽然在军中走动,但也不见平日里军务有多少繁忙,其中少不了父亲用平日积攒的银钱在军中打点的关系。

    在这两年之中,也有不少媒婆上门说亲事,而所为的除了是门当户对外,就是传说中夏家小姐的出色容貌。

    是的,夏雅漾是个美女,不管从宋朝还是现代的审美角度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丽。

    实话实说,比原来的cathy长得漂亮。

    原来的cathy的七分姿色里四分是靠天生,而三分是靠打扮。

    夏雅漾可说是十分姿色,八分天生。

    当然,现在的雅漾继承了现代所有的脾气秉性,对来求亲的男子挑了又挑,始终不觉满意。

    一来二往的,倒在这延州城里落下了个心比天高的说法。

    媒婆们也都嫌夏家小姐眼高于顶,且心高气傲,普通大家公子皆看不上眼。

    只有雅漾知道,她其实并非如媒婆所说,而只是以一个二十一世纪女人的择偶条件在筛选这些所谓的求亲者罢了。

    她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只希望未来的良人,生活富足稳定,相貌顺眼,仪表挺拔,小有情趣,尊重妻子,耐心温和。

    可是来求亲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相貌平庸,再不就是木讷呆滞。

    纵然这些人身后有着多少背景,家中有多少金银,那也只是一个基本条件,不足以构成雅漾嫁给他们的完全理由。

    雅漾站在镜子前,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娇好容貌,身上一袭浅绿色纱罗对襟丝绣外褂,腰间鹅黄色织锦腰带,头上一支雀翅金簪。简单内敛,却不失优雅的打扮。

    现代的自己从来都不敢用鹅黄嫩绿的颜色搭配,这种危险的颜色,除非肤色异常白皙,气质非常清纯的年轻女子,否则还是不要用在身上的好。

    而雅漾的外型则刚好匹配如此娇嫩的颜色,仿佛是春日绽放在阳光下的那朵带着晶莹露珠,楚楚抖动的黄色玫瑰一般。

    她对镜中自己的打扮非常满意,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庙会。

    虽然两年前的意外落水让父母对于庙会的态度多少有些排斥,而她自己也对庙会的这种大群古人聚集的场合有些感冒,但阴影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而女人性情中天生的购物欲开始渐渐呼之欲出,占据了上风。

    宋代的庙会其实最初只是佛家的宗教法事之类的例行仪式,一众善男信女会在固定的时候去参拜神祗,但由于在同一天中,城里城外有太多人聚集,头脑灵活的商贩也不知是自发抑或有组织地,在闹市摆起摊铺,兜售商品。

    说白了,去庙会就相当于逛街shopping。

    “小姐,车夫已经准备好了,正在门外候着。”真儿在门口禀报着,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雅漾仍旧可以在她的语气里辨出丝毫雀跃。

    女人的天性是一样的,不管是官家小姐,还是普通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