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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耽搁了很些日子,阿兰一回来,就越发的忙了。

    取了去订做的戒指,虽然做的不够细致,倒也有几分样子。

    陈唐氏所备各种嫁资少不得都要去征询阿兰的意见。杨越那边房子早已修葺了一遍,虽然谈不是殷实,倒也比先前好了许多。新备新床、梳妆柜、三斗卓、红漆柜,新做的龙凤被,新扯的衣衫,大到家具用具小至胭脂水粉、锅碗瓢盆等等,有的要杨越来参合着买,有的又被陈唐氏叫着去看。

    一日里看几家,陈唐氏挑来挑去,总觉得不合心意。少不得有时还要赶着车去锦城置办些。

    阿兰只知道她那时婚礼是够烦的,可没曾想,在这里又经历了一场更加繁琐的婚礼。小迦一每日里跟着跑来跑去,前两日还觉新鲜,后来赖在椅子上不动了:“师姐,成个亲真累人!”

    阿兰哑然失笑,这小丫头不过跟着跑,倒有这样的感叹了。

    越发临近婚礼,阿兰倒是越发的平静了。哪些日子的焦躁,经历了这场乌龙劫持事件,倒是消散了许多。

    王允文莫名其妙被劫匪打伤的事情也在镇里成了茶余饭后人家的谈资,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没报官还是怎样,这事情人人皆知了之后,到也风平浪静。

    回来后虽然阿兰也去过杨越那里好几趟,却一次也没见着容晴。

    到了六月初二,杨越来陈家送“轿前担”,两只鹅,一方肉加两条鱼。看了嫁资,掏了箱包,又是安郎享先。一道道的程序,都是阿兰闻所未闻。连带着迦一这几日说话也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被陈唐氏念叨,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初五晚上,陈唐氏少不得跟阿兰同睡,讲了大半晚上的夫妻之道,各种送女出嫁母亲该有的嘱咐,她都讲到。阿兰开始只想睡觉,等她讲完睡着时,偏生自己两只眼睛如何闭上,数绵羊数乌龟也睡不着了。

    回想去起很多的往事,只觉得恍然若梦。

    想以前的遗憾,想映红的悲惨,想在乾塘镇历经的波折。

    这样就要嫁人了?真的就要嫁人了?

    想着想着,都还像是做梦一样。不知道杨越此刻睡着没有,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

    有的时候看他,就是一个打铁的男人,性格不温不火;有时候看他,又觉得这人不像是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可是究竟哪些地方不对呢,倒也说不上来。

    阿兰忽然想起端阳那日龙舟赛自己窒息前的那个美男,明明是杨越救自己上来的,竟然那时幻想美男,可见那会儿真的已经脑子不清醒了。

    忽而想到沈子衍……

    赶紧想别的,不能想这个人了……

    等她被陈唐氏叫起来,给了一碗甜汤,里面各种花生果仁熬得,陈唐氏问道:“甜么?”

    “甜!”

    因为有些甜到发腻,所以阿兰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陈唐氏说:“这一日可不能吃东西的,你多喝两口!”

    阿兰实在喝不下,不一会陈唐氏拿了线来给她开面。这个开面,阿兰只在电影中看过,其实就是用线来绞脸上的汗毛。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第一下是,她没忍住,一声惨叫吓的迦一只打哆嗦。

    到后来忍的十个指甲都差点被她捏断,好了之后她**了一声:“以后再也不要嫁人了!”

    陈唐氏轻轻怕打了她一下:“混说!哪幸这么信口开河的?以后你就嫁给杨越,两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陈良家这边也有几房亲戚,加上这临近的邻里也陆续有来帮忙的,等有人叫道花轿上门了,陈家大门紧闭,这就是所谓的拦门。阿兰听杨越在外面一声一声的叩着叫着,催促她上门,心里倒也有几分甜蜜。

    待得到了时辰要了红包,开了门,阿兰这时已经蒙上了盖头,不辨东南西北,喜娘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哭嫁完被人背着上了花轿,鞭炮声锣鼓声里摇摇晃晃,只晃得她头晕脑胀,早上那两口甜汤不上不下的,憋的她差点跳出轿子外面来。

    好不容易轿子停了下来,听得喜娘叫一声:“新郎踹轿门喽……”

    杨越对着轿门踢了一脚,然后阿兰在轿子中轻轻回踢一下,这寓意以后夫妻间夫言妇从,而妻子亦不示弱。接着便是喜娘扯了三下阿兰的袖子,搀她下来,跨火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里,一只手伸过来执起她的手,牵到堂前。

    说笑声,道贺声,炮竹声,孩童们打闹声,此时置身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喜堂之中,唯有牵着自己手的人,让她觉得心安。

    盖头边缘的流苏一摆一摆,摆的她的心里起着细细的波澜。

    请的赞礼者高声喊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行礼!”

    耳边回旋着那首曾经听了无数次的歌曲的旋律: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