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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大人都如此痛快,风浣凌也就不再拘泥于辈分的问题,直言道:“对了,同在元灵山修行过,你跟王爷可曾相识?”

    “我不过是学些皮毛的外门弟子罢了,哪里能有机会见到在内门都极为尊贵的澈月王师叔呢?”

    若换作旁人讲出这一番话,难免让人觉得有几分酸楚轻嘲意味,可苏墨璇讲来却让人觉得甚是率真坦荡,纯粹是真实所想,毫无讽刺之意。

    而龙御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陌生女子能让他如此对待已属不易,所以风浣凌明白他至少对小姨母并不厌恶反感。

    只是风浣凌要叫苏墨璇姨母,可若按元灵山的辈分论起来,龙御沧又是她的师叔,看来当真不能太过纠结于辈分问题,否则最后只会乱作一团。

    丞相府负责迎宾的下人将他们先行迎进大厅,风万全知道澈月王素喜清静,便命人先将他们暂且安置到风浣凌旧居的浣香院,正好自从风浣冰入宫后那里便空置了下来,如今用来待客也不算失礼。

    而苏忭父女则被安排到较清静的花厅,与相熟识的同僚小座,品茗闲聊以待吉时开宴。

    风浣凌重回浣香院,还未及拉着龙御沧感慨一番,便见丫鬟锦绣过来说是织瑶请她到玉兰院一叙。

    想到刚刚坐完月子的织瑶只怕还不方便行动,风浣凌也没有多作推辞,让苏悦留下随侍龙御沧,方才跟着锦绣去往玉兰院。

    锦绣一路将风浣凌带到玉兰院正房,那里曾经是苏姨娘的居所,但后来整个玉兰院便只剩下织瑶独居,怀了身子后迁到更为舒适的正房居住也属正常。

    锦绣恭顺谦卑地道:“王妃请在这里稍候,二姨娘可能去看小少爷了,奴婢这便去告诉她您已然请到了。”

    风浣凌闲来无事便开始打量房中陈设,依稀记得与苏姨娘还在时没有太大分别,只是所燃的香料定是换了,她记得苏姨娘偏爱清淡的兰花香,从不曾用过这般浓郁妖媚的香醺。

    被那奇异香气吸引,风浣凌不禁缓缓走近那镂着兰花的精巧香炉,分明还是苏姨娘喜欢的那只,为何偏偏独这香料换了?

    换得如此浓艳,如此诡异惑人,如此离开玉兰院的锦绣并未去找织瑶,而是偷偷跑去了清风院。

    “人都带过去了?”

    彼时的风清媮还在梳妆,只是没有让丫鬟嬷嬷伺候,而是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妆奁铜镜为自己刻着伤痕的脸,仔细地擦脂抹粉画眉点唇。

    “是,许大夫早就已经被迷晕在寝间内室,奴婢把澈月王妃带进外室后还反锁了门,估计现在那媚香已然起了些作用。”

    相比于大夫人,锦绣现在倒更怕面前这位越来越性情难测的三小姐,大夫人手段再狠毒至少还能以常人心思去揣摩几分,可三小姐现在奴才们私下里都叫她疯子!

    “这回做得不错,回头我定会好好赏你。至于接下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料想圣上的御驾,应该也快要到了。”

    风清媮冷幽幽的阴鸷目光,透过铜镜落在锦绣身上,立时惊得她微微一颤,喏喏应了声便俯首退了出去。

    又在腮边补了些许粉红胭脂,终于对脸上妆容感到满意的风清媮,起身披了件桃粉色披风,回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勾起抹阴森诡异的笑容,转瞬又肃然冷下神色,而后步履蹁跹地踏出闺房独自离开清风院。

    所有下人都在前厅为小少爷满月宴忙碌着,空荡荡的玉兰院里惟独正房门上落了锁。

    不过这锁自然是拦不住风清媮的,取出早就备好的钥匙打开门,她却并没有立即急着进屋,而是等室内积蓄已久的浓香散去大半后,方才袅袅亭亭地走进去。

    房内的风浣凌已然全身发软,倚坐在距离门边最近的椅子上急促喘息着,突然惯进的一阵清风让她混沌的神智略略清醒了几分。

    “你,要做什么?”

    迷蒙双眼好不容易才勉强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只觉口干舌燥的风浣凌心头一凉,面上却不动声音色地明知故问。

    “我的好四妹,你近来很得意是吗?不仅嫁入澈月王府,得王爷万般垂怜不说,竟然还设计得长姐在圣上面前夸下海口,害得父亲不得不倾囊捐出三万白银,害得我们全府人都要跟着节衣缩食!”

    每说一句便逼近一分,风清媮因愤恨而扭曲的五官,再不见往日出尘美艳,只余狰狞可怖。

    “说到底你能如此有恃无恐,还不都靠澈月王那点宠爱?我倒要看看,若是你与别的男子在榻上翻云覆雨的样子被王爷亲眼所见,他还会不会那般放纵于你,还会不会扬言此生都只专宠你一人!你过去不是与那许旗私交甚密,还帮着她逃离我的算计,没有被当成织瑶的奸夫抓住吗?那我就来成全你们俩吧!”

    几缕媚香残味蹿进风清媮鼻腔,撩拨得她的情绪愈加疯狂,喉间挤出的喈喈怪笑声,在房间里隐隐回荡出阵阵诡异。

    “就凭你?过去你哪次算计我时,不是最终自食恶果?怎么到现在还学不乖呢?”

    原本还因浑身无力难以脱身而心头狂跳的风浣凌,待瞥见风清媮身后突然闪现的那抹身影时,立时便有了底气,甚至还对面前明显陷入心魔的疯女人,勾起抹挑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