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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皇后赶紧安慰:“母后息怒。眼下天色已晚,横竖明儿把老三叫过来一问便知。”

    德妃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开口。自己儿子虽没有大红大紫之相,但也向来不惹事,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胆子丢在半道了。

    太后眯眼想了想:“皇后,那侍妾是什么来头,在西山见没见过?”

    一问这个,倒是尹皇后的忌讳了。崔海棠是她选的,先是在西山惹事,又是在王府惹事,说出去,着实丢她的人。

    便稍有回避,挑了不要紧的说:“那侍妾姓崔,是翰林院崔国桢的女儿,儿臣见过,瞧上去很是老实本分的孩子,哪知道会有这等心机。”

    太后冷哼一声:“就瞧瞧宫里这些。没进宫的时候,站在大正殿前选秀,哪个不是乖巧本分,一阵风吹过来,连额前的碎发都不敢乱动。可进了宫之后再瞧瞧,那手段那本事,呵呵,你们见识得还少?”

    这话简直说到尹皇后的心里边去了。

    “是,母后说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三子嗣如此艰难,这崔氏简直丧了天良。也是该惩处一个,立立规矩了。”

    “弄什么不好,弄那玩意儿……死了算便宜她。”

    德妃又是一个颤抖。鬼踩泥是太后的心头恨,德妃进宫早,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一些,当年鬼踩泥害了太后的小儿子,并导致她再不生育,凡接触过这毒物的,不论是否知情,全被活埋祭了她的幼子。

    这个什么崔氏,也是活该倒霉,使什么招不好,使这个。

    “明日一早,派人去穆王府,传哀家的旨,让老三和崔氏一起进宫,哀家要让老三亲眼看着那崔氏是怎么死的。”

    从寿康宫出来,德妃终于忍不住,对尹皇后道:“皇后娘娘,在太后跟前臣妾不敢说……”

    尹皇后停下脚步:“你想说什么?”

    “琰儿虽性子冷些,但绝非是非不分之人。加之永柔公主也曾力保崔氏……倒不是臣妾要替自己儿子说话,琰儿的孩子没了,臣妾的痛心亦是无人可诉,可此事,却实在是觉得还有重重疑点。”

    “比如呢?”

    “她一个不出门的侍妾,又没有强大的娘家,哪里能弄来那东西。试问,这几十年来,有谁见过此物?”

    尹皇后望望德妃:“幸好你没说,说了,你也到头了,琰儿也到头了。”

    德妃一凛。

    尹皇后道:“崔氏是不是冤枉的,不重要了,这事总得有人来杠,否则太后如何消气?”

    德妃一身冷汗,在宫里二十几年,她总是不温不火,差距便在这里。不狠,不准,不冷。

    “你这个当母妃的,最好也劝着点老三,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太后的心。横竖过后再补选几个入府便是。听说,你有个外甥女甚好,还没订人家吧……”

    “臣妾明白了,定依皇后之言,对琰儿好好相劝。”

    她不接外甥女这茬了。儿子再好,这王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女人……压根就不是个人啊。一时,德妃更心疼起儿子来。他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哦!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宫里的人就到了穆王府,宣了太后的旨意。

    行云殿里,海棠强颜欢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妾会好好跟太后和皇后解释,相信她们一定会明辨是非。”

    “我一个人去宫里,就说你受伤了无法行动……”

    海棠笑了:“殿下切莫孩子气,抗旨不是闹着玩的。”海棠心想,你前脚走,后脚只怕有人就会将自己五花大绑送进宫去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见皇祖母,向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