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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安离开后,楚沐沐把椅子挪了挪,挨着楚洛坐下,一手执起酒壶,一手端起楚洛面前的酒杯,面色淡淡的说道:“姐许你今晚可以大醉一场。”

    有了这话,楚洛再也不绷着那根十几年来几乎日日夜夜都绷着的弦,也不嫌弃酒难喝,疯狂的喝了起来。

    起初,楚沐沐还为她倒酒,后来换了茶盏,再后来,直接抱了酒坛给她,让她喝个够。

    自始自终,楚洛没有诉苦,她便也不相问,只陪着她,由着她放纵买醉,直至天明。

    天亮时分,楚洛醉得一塌糊涂,却仍不忘嘱托楚沐沐替她请假,今日无法上早朝。

    楚沐沐自是答应,将她抱到床上,脱去鞋袜,盖好被子,然后吩咐人去通知大臣们今日太子身体抱恙,早朝免了。

    一个白天,楚沐沐寸步不离,贴身照顾着楚洛,不但耐心喂她醒酒汤,为她擦汗,甚至连她吐得秽物很是恶心也没有拧一下眉头。

    天黑之时,宿醉的楚洛终于醒来,脑袋有些沉,肚子也不太舒服。

    “若是没什么事,我赶时间,得立刻走了。”楚沐沐见楚洛醒来,急切说道。

    楚洛皱眉,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怜兮兮道:“不能陪我两天吗?”

    “我有事在身,不能耽搁。”楚沐沐轻轻的拿开楚洛的手,拍了两下,转身便走。

    楚洛用手撑着床坐起来,追问道:“什么样的事比唯一的亲妹妹还要重要……是未来姐夫吗?”

    “不是,如果有,我会带他来让你过目。”话落,人已经出了门。

    楚洛沮丧的躺回去,有些微的自责。

    姐姐急匆匆的回来,急匆匆的走,早知道不任性买醉了。

    这下可好,都没来得及跟姐姐诉说一下心中苦楚与纠结,便再次分别。

    若等下次,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叩,叩,叩”,房门轻响,“殿下,现在要用晚膳吗?”

    “先让人备水,沐浴后再用晚膳。”楚洛回道。

    沐浴后,楚洛并无胃口吃东西,只随便吃了几口粥,便擦拭了唇角,离开了饭桌。

    “沐安,你还是去泰安学府吧,叫上白院长,早些回天应。”她背对着沐安说道。

    沐安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膳食,很是担心自己若是走了,殿下会更清瘦。

    “明年再回吧,也不在乎多一年少一年。”他笑着说道,心里微微发苦。

    不是他不想家,也不是他因为爱恋便变得不孝顺,而是……这许多年来,在那个所谓的家里,自己似乎一直很多余。

    “沐安,你父母是谁?”楚洛忽然问道。

    沐安知道楚洛之前一直误以为他是沐卫云家的孩子,也知道她至今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可不知道怎么的,他不想让她知道。至少,不想亲口跟她说他的身世。

    “殿下有机会问姑母吧,沐安不想自己说。”他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去,去为楚洛配药熬药,尽量在他离开沧澜之前,将他的太子殿下身体调养好。

    目送沐安离去,楚洛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道:“不说便不说吧,有时候不知道真相还更好一些。”

    她之所以这么感慨,是因为想起了秦莫。

    假若当初没有撩拨太子妃,没有脱太子妃的衣服,她的日子,肯定还是蜜里调油,绝非现在这般拿不起又放不下,满满的烦躁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