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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婢子听说,边关艰苦非常,也不知表少爷是不是瘦了。任姨娘最会做点心,不如小姐去跟她学几手,亲手做几样点心,早早送到家里去。”晴儿道。

    “边关再苦,他如今是一方主将,吃住怎么也苦不到他。倒是领兵出战时,真的很危险。”方媃叹口气,这是她最担心的。

    “战场上的事,咱们可是帮不了忙了。”晴儿也跟着叹气道:“婢子听说,表少爷上战场从来不穿全副盔甲,这人,真是诚心让小姐为他担心。”

    方媃道:“他从少年时,便闯荡江湖,刀来剑去的早已习以为常,加上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愿戴着那沉重的盔甲。”

    “总要劝着他穿戴上才好啊。”

    方媃想了想,道:“我听说有一种贴身穿的软甲,以柔软而韧的材料制成,既轻便又能防护,叫作蝉翼金丝甲。晴儿你悄悄去从文那里说一声,让他去向家里大爷打听,越仔细越好。”

    晴儿答应着,忙出去了。

    丽儿进来禀报,任庶妃和平姨娘来了。方媃起身迎到门口,两人已经笑吟吟走进来。

    “哎哟,瞧瞧这位方庶妃,成天闷在屋里,闷葫芦闷葫芦,想必说的就是她。”任氏故意打趣她。

    方媃白了她一眼,拉着平氏坐下,才道:“你天天把我当成解闷的,我也懒得理你了。”

    任氏捂着嘴笑,对平氏道:“瞧瞧,做了庶妃,脾气也见长了。”

    平氏尖刻说道:“我看,她就是脾气太好了,才成为王府最不让人放在眼里的庶妃。”

    方媃低头笑笑,不知道自己脾气好的传言是怎么来的,其实她觉得自己脾气并不好。不说别的,就是跟这王府里的老大应煊,也发过好几次脾气了,只是旁人无从知晓罢了。

    “放在眼里,岂不是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我倒宁愿被人忘了吧。”方媃笑道。

    “你处处躲着热闹,可这回的热闹你不参和也不行了。王妃有命,这一回府中女眷都要去华严寺礼佛。”

    “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我倒是很愿意,这可是难得的。”方媃也很想出去透口气,即使只是去京郊的比丘尼寺院住一天。

    “华严寺是六百年的比丘尼古寺了,历来是皇家女眷礼佛上香还愿之地,那里背倚山峦,景色怡人,很值得一看。”平氏道。

    “哎呀,等不及了,真想明日就去。王爷那日也不知有没有空,能否同咱们一同去?”任氏道。

    “他的事,谁知道。”平氏凌空翻了个白眼,好像在瞪空气中的应煊。

    方媃看着平氏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这平氏虽高傲,有时也会露出几分孩子气,她在府中不算受宠,却也还过得去。是啊,过得去便是好的。方媃想,像自己这样“受宠”,才真正是水深火热。好在自那回贤妃召见后,应煊审时度势,收敛了许多,才让她的日子好过了几分。

    晚上,方媃歇下,晴儿一个人坐在床边,悄悄把白天从文打听到的事回了。

    “从文去见了大爷,大爷问他为何问这个,他便说是您让他打听的,大爷让从文传话给您。”

    方媃倚在枕边,忙问是什么话。

    “大爷已猜到您是想给表少爷做,他的意思是,蝉翼金丝软甲用料十分讲究,工艺也很复杂,寻常人是做不出的,若小姐真有此心,不如把这事交给他,他来找手艺高超的匠人来,再不惜重金选上等材料,定能做出一副好软甲来。小姐您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您若真的要亲手做,在这王府里,怕也不方便。”

    方媃想了想,点头道:“大爷说的对,那软甲并不是寻常人想做就做的出的。他的想法也周到,是不是我亲手所制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软甲能真正派上用场,保护他在战场上少受伤。”

    “那婢子明日便让从文去跟大爷说。”

    “把咱们体己钱拿出些来,一并让从文交给大爷,嘱咐他一定要找最好的材料和匠人来做,不惜工本,钱由我们出。”

    晴儿答应着,为方媃放下帘子,退出去了。

    过了一日,午间时,应煊与方媃坐在一处用饭,外面春光正好,柳叶碧绿,白玉兰开放自不必说,还有桃花、杏花也是初绽,微风中带着花香,甚是怡人。

    应煊喝了一口野菌鸽子汤,道:“春光浓似酒,过几日要去华严寺礼佛,到时,带你去周围赏春景。”

    方媃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