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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们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表情,难得欢快玩一次,奈何规矩不能乱,都主动拿扫帚抹布等去清扫。

    管事姑姑分好她们的工作,走到廊下对玉燕感激道:“还是玉燕姑娘有法子,站在廊下说一句她们就不闹了,刚才我一直在喊,她们没一个人听呢。”

    玉燕见管事姑姑也是钗鬓微乱,裙角还有湿痕,料想方才一定是竭力制止宫女们玩闹,叫人倒了杯热茶送到那位姑姑手里,笑道:“她们平时据着,今天难得痛快一回,倒叫姑姑你辛苦。瞧您裙子都湿了,赶紧去换一身干爽的,年下别着了凉,这里有我看着就好。”

    那姑姑连道两句“姑娘体贴”,自回去换裙子。

    小宫女们虽喜玩闹,收拾院子的功夫也都利落,三两下就把院子打扫干净,仿佛刚才那场“大战”从来没存在过。收尾时,玲珑和剪雪把清扫用的扫帚簸箕等都收到一处,抱去门房隔间存放。出来锁门时,玲珑侧身朝司衣房外看了一眼,见一队宫人气势汹汹朝着他们这边来,他们都穿着蓝色宫服,有男有女,玲珑心头一跳,扯了扯剪雪的袖子。

    “恩?”剪雪回过身,也看到那队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朝我们这来么?”

    玲珑道:“你快去通报玉燕姑娘,看样子要出事!”

    剪雪马上反应过来,冲进司衣房去。留下玲珑一人站在司衣房院子门口,那队人走近,果然是冲着司衣房来,为首的一个穿着绿衣的太监,看起来有些年纪,衣服上绣着花纹,和玲珑平时看见小太监们的衣服全然不同,他们大步跨进来,玲珑屈膝行礼,道:“这位公公……”出声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声音颤得那样厉害,还没等她说完,已有两个强壮的婆子上来,一个捂着她的嘴,一个把她的双手拧在身后,****窝子一疼,玲珑已经跪在地上。双手不住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身后束缚住她的那双手,眼睁睁看着那太监带着一群人越过院子冲入司衣房,惊叫声此起披伏。

    “唔……唔!”捂着她的人显然是不会顾及她的感受,整张手掌捂住她嘴巴和一部分鼻子,直要叫她窒息,那婆子被她的挣扎搅得烦了,一个耳刮子甩到她脸上,喝道:“吵什么,给我老实点!”

    入宫以来,虽然不是没挨过责罚,但何曾受过如此待遇,玲珑一下子愣愣不动,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里乱作一团,连什么时候被婆子拿绳子捆住,又那破布塞了嘴都不知道。

    司衣房里其他宫女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押出来。玉燕被押在前头,其后跟着留守的两位姑姑和小宫女们,有的人挣扎不已有的却已是吓傻了般,任由那些人推搡向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其乐融融欢聚一堂,怎么转眼间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副情形,难道是司衣房全体获罪了,到底是什么罪?玲珑不由想起上次中秋宴服的事,是尚服司衣等管事受罚,虽然也有宫女太监被罚入永巷,但那些都是直接接触了宴服有关联的人,司衣房里宫女未动分毫,这回难道是司衣房内部出事?可是先前一点征兆不见啊?居然要把整个司衣房的宫女都绑起来,去司饰房赴宴的刘司衣知道了么?在含象殿的拢香呢?那些因中秋宴服获罪被拖入永巷的人,是不是也像她们现在一样,被毫无反抗地带入绝地。

    她们被半拖半拽到一排矮小的石房子,玲珑没去过永巷,不知道这里离永巷是什么距离,或者此处就是永巷关押宫女的地方。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如鹅毛一般飘落,纷纷扬扬,连眼前情景都看不清,玲珑被推入其中一间房子,一股腥潮味扑面而来,呛得她连咳几声,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粗大的铁链发出“蹡踉”的声音,门被从外面锁上。骤然从外面雪白的世界进入黑暗中,眼睛适应不了,玲珑踉跄两步,扶着旁边的石壁站稳,头顶一疼,原来这屋子矮得很,连直着身子站起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