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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的弟弟年后奔赴西北,北边隐隐有骚动,皇帝担心西北有乱,调拨了一部分军队戍守,将军因伤病迟迟未愈不宜动身,李豫作为李氏崛起的青年一代,和李家其他有为的年轻人一起,成为先遣之师。

    母亲于氏和玲珑都担心非常,但临行在即,却都不愿意在李豫面前流露悲伤。玲珑知道于氏没少偷偷抹泪,而她自己也专门去求了一道平安符给弟弟带上。

    于氏比较怨念的是,李豫小子的亲事至今没有定下来,本来有一家王姓的姑娘快要说成了,可是人家一听李豫又要去西北,就摇头告吹了。

    花朝节这一日,宫女们采集百花,剪纸赏红。蓬莱池边扑蝶会,御花园里挂彩枝,满园****,花颜与宫妇们的彩裙一样霞光缤纷。

    阳光明媚暖和,玲珑牵头让嫔妃们出来同赏****,也邀了许多世家命妇,堪堪闹了大半日才回到清宁殿。白蔹小声告诉玲珑,皇帝在书房。

    他来得多了,清宁殿的人也稀松平常。退下满头沉甸甸的花簪,披上一件羽纱衣去到书房,果真见他在里头办公。

    却也不去扰他,玲珑坐到窗前的小榻上,随手拿起做到一半的针线静静穿引,忽而觉得肩头一热,皇帝已经站在身后。

    “去了哪里了,这样久?”他随意问道,灰青的纱袍,胸前几条影绣的龙纹顺着他斜靠下来的姿势若隐若现,玉带斜系,墨黑的头发松松束了一缕在脑后。其余都散在肩头,比平时惬意。

    玲珑微笑道:“今日花朝节,皇上怎么不去御花园陪陪姐妹们,倒叫大家眼巴巴的盼着。”

    “花朝节?朕倒给忘了。难怪外面一直吵闹。”

    见皇帝双臂枕住就要闭眼。玲珑放下手中的活起身。

    “去哪?”他拉住她的袖子,玲珑道:“臣妾给皇上拿张被子盖着。”

    “不必了。”他撑起身子,拍了拍身边的空处,“陪朕说会儿话。”

    玲珑乖乖坐下作陪,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四下无声。玲珑又感到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微微眯起的星眸,仿佛在探究什么。须臾,她开口道:“皇上今日应该与臣妾一同去的,陪大家散散心也好。”

    “哦?”他目光没有收回。散漫道:“有贵妃替朕陪着难道还不够?”

    玲珑轻轻叹了口气,道:“嫔妃期盼皇上驾临岂是臣妾可比,皇上……也该到内廷其他姐妹住处走走。”

    她独宠太久,内外渐有她惑宠之声。她当上贵妃凭的是子嗣和太后的提携,还有便是承宠以来德行无亏,这三样少一样都不行。

    皇帝目光一睨,似笑非笑道:“朕要去哪里过夜,似乎轮不到贵妃管吧?”

    玲珑垂眸不语,德行上落人口实,她在宫中威信会受到影响。李若涵就要进宫了,李氏在宫中很快就会有新的代言人,不知她自己的用处是否已经到头了。

    他日日来,让她暗暗有些忧心,同时却也有种将要解脱似的平静。

    “还请皇上体恤臣妾,臣妾作为内廷表率若无法正身立威,等新姐妹们入宫,将更无法服众。”

    他唇边淡出一抹冷笑,“贵妃何时变得这么喜欢把朕往外推了,你推了就能撇清了么?就算推了,我给你的一切也还是原原本本的在那里,还有些东西早就融入你的骨血,推是推不掉的。”

    玲珑愣了愣,的确撇清不了,要是真有骨气撇清了,索性这个贵妃不要当了,丢下孩子带着父母回老家去么,这样想想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臣妾不推,只是设身处地尽份内之职。不怕和您说实话,臣妾怕这样下去贵妃之位不保。”

    他挑眉看她,“你倒真敢说,为了你的贵妃之位。”

    玲珑垂首道:“臣妾在皇上面前无所遁形,不敢隐瞒。”

    他嗤笑一身,忽而把玲珑摁倒在榻上,毫无预兆吻下来,玲珑呼吸急促起来,挣扎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希望,宫人都在外面应该不会听到,便放软了身子。

    没想到他却没做到最后,衣襟散乱意识迷蒙时,他倒在她身旁,喘着粗气却似很泄气的样子。

    玲珑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知道实情,光看他的表情差点要以为他那什么不行,这样想着憋不住笑出声来,招来皇帝狠狠一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