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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进殿的时候打心底地惊呆了,但总归是王室出来的,见多了就不慌乱,打开食盒就规矩地退了出去。

    韩安看向许栀,略抬下颚,浮出个笑容,冲她道:“想必折腾一宿,荷华公主也饿了。寡人见公主还是个孩子,就当与孩子玩个游戏了。”

    他低声笑了,小声地又对身前的桃夭说:“寡人从前求学时,在墨子门下学会了一个机巧,便送给荷华公主可好?”

    桃夭挣了挣,还是被禁锢得很死。

    许栀没听到韩安与桃夭说了什么,不过今天这个情景还真是像极了鸿门宴。韩安也当了回项羽,不过张良今日可不帮她这个属于刘邦的角色。

    韩安见嬴荷华没有表示,又笑着道:“面前这两盏甜粥,你先选一个吧。”

    她抿了抿唇,这韩安可不会安什么好心,尤其还看起来还像精神状态失常。

    许栀决定按兵不动。

    因为这东西就摆在她眼前,但她手被捆在身后,无法按着出其不意的思路把这两碗东西都给摔了。

    “荷华别喝!”桃夭刚出声就被人止住了。

    “这是不是有毒?”许栀把这话问了出来。

    韩安嘶了一声,女子的手在颤抖,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大的慰藉。

    不过他对嬴荷华就没那么客气了,淡淡道:“一盏有毒药,一盏是解药。”

    许栀一笑,这再加上真假毒酒就像是伊索寓言了。

    “公主想好选哪一个了吗?”

    只见嬴荷华抬起脸,她偏了偏头,示意张良去取。

    “今日荷华怕是不能活着离开韩王宫了,不如我将我的性命交给大王的良臣吧。”

    最高明的回答就是将问题交给对方。

    良臣一词相当地刺耳。

    一则威胁张良,她喝了他递来的粥,丢了性命,张家得给她陪葬。二则意指她活了,韩王不会让他与她走出这殿门。

    只见张良行事相当果断,他不假思索,直接端起其中一盏,把它尽数倒入另一盏中。

    张良舀了勺粥,直杠杠地递到许栀的唇边。

    “你,”许栀使劲儿往后仰,他一把托住了她的后脑勺,脸上居然还挂着那种温和的笑意,“公主选不了,臣便帮公主两样都选了。”

    这人,比李贤要可怕一百倍!!李贤玩儿阴的是事实,但至少不会这样。

    许栀被他拽到面前,张良这人实在不纯良。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阴暗的东西,可却能够在谈笑间将人无数次围困至死。

    智斗鸿门、暗度陈仓、下邑之谋都是出于他之手。

    许栀没法了,只作出口出恶言以激怒张良,人在愤怒的时候摔东西是常态。

    至少得让他把勺子放远一点,给她点能乘机撞倒那个食盒的时间。

    “你到时候被我父王五马分尸,就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话说得许栀自己也有点虚。

    张良要想压制嬴荷华的动作实在太简单了,他将她下颚一卡,她就得乖乖听话地把手中的东西给咽下去。

    连韩安都看不下去了,毕竟他没有真打算毒死嬴荷华,这也太不物尽其用了。他设计的毒盏一旦离开食盒,毒药沉淀在底部,很快便会随之流走,上层不会有问题。

    张良把两个盏的粥搅在一起,是毒是药也分不清。

    许栀再也动不了。

    此刻张良跽坐着,好在她够矮。

    她只能想到最下策的办法。

    “!”

    张良眼底掀起狂澜,他猛地推开了嬴荷华,捂着脖颈,喉结侧边一处极其明显的乌青,隐隐约约还渗了血。

    “秦人果然够野蛮。”韩安看戏之余,总算回过神。

    许栀颤抖极了,嘴里还有猩甜。

    虽然感觉非常不合时宜,但她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是思考后的举动,她比张良率先禀明委屈,屈膝侧躺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哭着就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