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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抬眸看了看屋檐外,她腹部的伤口忽然发痒起来,连同她的心跳声与视线都变得朦胧,她想起了当日救了她的那个叫荆轲的游侠。

    她很向往他那样的自由,连同灵魂也是散漫自由的。

    曾与她同样向往自由和平的人,如今习惯了秦王宫的拘束与规矩。

    郑璃向往自由,是因为她不曾感受过安定。

    因为时刻紧张荷华的消息,郑璃头一次从早到晚地参与了嬴政的一天。

    这是个像车轴转的君王,他的十二个时辰里,几乎十个时辰都用于了处理帝国大小的事物,剩下的两个时辰是他可怜的休息时间。因为是君王,他不能表现出过于紧张与担忧。这剩余的两个时辰中的一个时辰用于查看荷华的消息,另一个时辰则是入榻前在此关头担心有没有人会藏在宫里给他一刀。

    嬴政从来不怕死,可他身上背负着秦国的夙愿。而他一死,他的阿璃会再次被楚国欺负不知道又会把她送到哪一个国家去,他可怜的女儿就真的成为了没爹的孩子,成了从前落魄的自己。故而那把特别长的太阿剑不会离开他超过一米。

    宫人以为这是个破天荒的夜晚,嬴政居然把郑夫人留在了寝宫,所以她们连更衣的步骤也省了。

    郑璃看了眼他的剑,动也没动,既不自己宽衣当然也没上前去给他宽衣,“王上休息吧,妾去殿外。”

    郑璃的手腕被捏紧了,“同寡人说会儿话罢。”

    这天夜里,郑璃与嬴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夜半,窗口的月色倾泻到床前。

    “啊!”

    许栀差点被吓死了。

    李贤提着灯,他的轮廓被黑夜笼罩,眼睛倒悬火星,给他添上了一些人间气,不至于像个从地狱里出来的孤魂野鬼。

    她灵活地使用了她的现代技能——攀爬技术。

    她麻利地扯了两条床幔上布帛,打了个布莱克氏绳结。

    秦国公主出现在韩国,与韩国脱不了关系。如果嬴荷华死在韩国,那秦军就师出有名。

    李贤询问许栀面为何毫无愠色与惧色。

    “如果韩国灭亡是势必进行的进程,那我的身份只会成为灭韩的催命符。如果韩王真的打算用挟制的名义来退秦军,先不谈我父王的态度。

    韩国此法,无疑会失去其他诸侯国的救援之心,连秦国的公主都能出此法以威胁之,他们不觉得自己会比秦国更值得韩国大费周章,这是失去了信义之举。六国之中,齐国以礼邦著称,向来躲避于纷乱。三晋(魏,赵,韩)之中的魏赵又会不会伸出援手。”

    夜色之中,星宿满天。

    很快,埋伏在城区的韩兵与张良出现了。

    许栀在被带入韩王宫的时候看见了不少往城外运输的连弩车。这些连弩的“机括”用铜做成,大约重一百五十斤。用辘轳收引弓弦。车箱周长为三围半,左右两边装有“钩距”,“钩距”三寸见方,车轮厚一尺二寸,钩距臂宽一尺四寸,厚七寸,长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