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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樱从永安堂出来,举目四望,茫然无措地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路了。刚才跟着殷析耀走的时候虽然偶尔会抬头看下路,可是那时候太紧张了,根本就没记下来走的是那条路。只能摸索着靠零星的记忆往回走。

    站在一个岔路口,骆樱犯了迷糊,应该走那一条路才对?自己住的那边叫西苑,那么就应该往西走才对,可是,那边是西啊?

    摸索着走了一段,骆樱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迷路了,越往前走,路两边的树木越多,而且没有房屋,只是一条长长的幽静的小路,不知道尽头在什么地方。

    骆樱有些害怕,即便没记住来是的路,可是也能知道自己跟殷析耀走过的绝不是这条路,骆樱停了下来,前后望了望,决定还是回头,继续寻找来时的路。可是刚要转身,却隐隐约约听见小路的尽头有飘渺的琴声传来。

    骆樱呆愣了一下,又将头望向小路的尽头,耳边的琴声越发的清晰起来,刚才寂静的让骆樱有些恐惧心慌的小路,一下子因为琴声而欢快起来。

    回头望望,自己走过的路上仍然一个人都没有,骆樱有些难过的想终究是没有人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即便自己会走丢了迷路了,也仍然不会有人发现。站在原地想了许久,骆樱决定顺着自己的心走,去那条路的尽头看看弹琴的人,或许能够问道自己回去的路也说不定。

    主意已定,骆樱便不再犹豫的向前走去。路两旁的树木很高大,两侧的树冠在小路的正上方纠缠在一起,即便是五月的骄阳也仍然拿这些树木无可奈何,树下的小路一片清凉。

    骆樱越走越慢,因为刚刚给王爷王妃请安时的紧张,让骆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耳边听着悦耳的琴声,身处在树荫遮蔽的小路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让骆樱觉得很放松,更觉得很享受这样的安宁。

    其实骆樱心里一直很紧张,更很辛苦。虽然说当初让雪蓉去私奔是自己的主意,可是自己也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跟着小姐看了几本闲书而已,一时冲动便提出了这个建议,当时还觉得这计划很完美。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骆樱有些害怕了,代嫁的事情骆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惊天的秘密让自己去守着,骆樱觉得自己每天连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骆樱直到,已经没办法回头了,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每天要装成另外一个人,要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去生活,说话做事首先要想的是如果是雪蓉她应该是怎么做,而要完全忽略掉自己的本心。骆樱觉得这样真的很辛苦,而这也只是钢钢开始而已,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搞不好自己要一辈子做另外一个人,每每想到这里,骆樱就更加苦闷。可是,这种苦闷却没有办法倾诉。

    骆樱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从小她就是这样的,因为不会有人会对自己好到听自己诉说自己的难处,苦闷,即便是后来跟雪蓉那样要好,可是雪蓉是主子,是小姐,只有主子对自己诉苦的份,自己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拉着小姐诉说自己心里的苦恼呢。

    从小到大,骆樱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也一样,虽然有芸娘陪在身旁,可是很多很多的心里话,骆樱也仍然不会对芸娘讲,她知道芸娘其实是对自己好的,所以更加不愿意让芸娘跟着自己烦恼。

    这些天来,骆樱除了睡觉的时候身边都会有人陪着,一直觉得心里压抑的好难受,虽然有时候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可是心里却仍然会觉得有大石头压着一样,无法排解,无法放松。

    可是现在,骆樱听着耳边的琴声,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很安宁,心里很放松,好像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一样。

    骆樱很想见见那个弹琴的人,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弹奏出这样好听的曲子。

    小路终于走到尽头,一道白墙红瓦的墙挡在了骆樱的面前,琴声阵阵,正是从这个院子里传出来的。朱红的院门半掩着,骆樱可不敢大摇大摆的摆着世子妃的身份走进去,谁知道里面住这什么人呢。骆樱只是安静的站在院门旁,顺着半掩着的门缝往里瞧去,虽不是很偷偷摸摸的样子,可是却也很像偷窥。

    骆樱没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让人误解,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知道院子里弹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琴声仍在继续着,骆樱看了半天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只是从门缝里看见这院子里有一个水池,四周建的围廊,再往前有一个小院子,而弹琴的人应该在水池的另一侧,可是自己这个角度却看不见。

    骆樱伸长了脖子向里望去,想要看看另一侧琴声传来的方向,可是太专注了,不知不觉的就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自己却还没察觉。

    “你是谁呀?你要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骆樱头上响起,吓了骆樱一哆嗦,连忙抬头,发现是一个穿着一身翠绿的小丫鬟,清清秀秀的模样,可是看着骆樱却直皱眉。

    “那个……我……”骆樱一紧张,又说不出话来了,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揉捏着衣服的边角,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本来自己就不被这府里的人待见,现在偷偷趴人家门缝看,更让人看笑话了,那个殷析耀又得冲自己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