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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那五万两银子,薛绯烟一早上卖包子的时候,都蔫蔫的,提不起劲儿。

    “老板,来两个肉包,两个素包。”

    “好嘞!”

    薛绯烟将包子装好,递给那人,收了铜板,还没揣进口袋,前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爆喝。

    “好你个死丫头,我们全家都快饿的直不起腰了,你居然在这里卖包子,还不告诉我们?”

    薛老大推着板车,板车上,薛老头一张灰白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身上还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气,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没有被人好好收拾过了。

    原本排队买包子的人,一个个都被迫捏起了鼻子,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沾了晦气。

    薛绯烟见状,从里头出来,面露冷色,“你这是在干吗?”

    “就是啊,人家还在吃早饭呢,你这个人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找人晦气呢?”

    “什么人呐!家里有人病了,不知道去医馆吗?这里是包子铺,又不会治病救人。”

    “快快快,快点走开,我还赶时间过关口呢,别耽误我买早饭。”

    抱怨声一浪高过一浪。

    薛老大是铁了心要来闹的,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发走?

    “什么黑心肝的女娃,还在这里卖包子?亲手把嫡亲的爷爷送到牢房里去,我爹命苦啊,好不容易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了,没想到,不知道染了什么古怪的病,短短几天,把家里的钱都治光了不说,还不见好。”

    薛老大一把鼻涕一把的说着。

    “这个没良心的,她亲爷爷都快要饿死,病死了,她拿了家里的银子不说,还悄悄地跑出来开包子店,像这种杀千刀的大冤种,你凭什么开店?凭什么赚钱?你怎么不去死?”

    “就是,你怎么不去死?”

    薛晓燕紧跟着附和,那双淬了毒的眼神,活像是薛绯烟杀了她全家。

    她娘进了大狱,至今都没回来。

    她爹一狠心,直接一封休书,送到了张帽湾。

    如今在家里头,刷锅种菜,洗衣做饭,伺候阿爷,全都成了她一个人的事情。

    她爹生的懒,在家里头,没日没夜的喝酒,喝多了还打她。

    嘴里一边咒骂着薛绯烟和楮墨,一边将她当成了薛绯烟,把她打的皮开肉绽,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

    她哥更是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话,也不见人。

    三叔和三婶趁机提出了分家,干脆拍拍屁股起屋另住,这一大家子的糟心事,跟他们好像没有半点关系。

    薛晓燕对薛绯烟,此刻,何止是厌恶?

    她恨不能把那个丧门星千刀万剐。

    凭什么她的日子越过越好?

    偏生自己的,眼下这境况,别说是议亲,她爹每每看到她的眼睛,都在放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卖了换钱,给他买酒似的。

    她生怕自己一醒来,就被说给了村子里头,死了媳妇儿的老鳏夫。

    她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