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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哲儿不日………可能又要……又要离家许久了。】

    两膝“扑腾”跪地,身前之人重重扣头,就算是瞧不得他此刻神色,也能想象得出,必定是五官紧皱,贝齿狠咬的。

    黄药师淡淡阖眸。

    此言一出,黄药师心中既定如波,竟不感意外。

    自十多年前,哲儿再次归岛,又道:师父,既然师娘平安,我可能…可能就……

    自那之时,黄药师就知道,他的这个大徒儿,定然还瞒着他数不尽的事。

    虽不知为何,哲儿终是未走,反而一留多年,但观徐哲言行多年,黄药师知道——

    他不是不走,而是不能走。

    他不是非要走,而是不得不走。

    怕不是因为哲儿仍然是少年面容之故。

    亦或是因哲儿常年不在他身边,而对于他门下的其他弟子,乃至唯一的爱女蓉儿,都是由他眼看着步步成长之故。

    徐哲长大了吗?

    是了,自从遇上那个被洪七携着,带到他身边的小娃娃起,已有多少年了呢?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是了,已经过了三十年又一年了。

    遇上他时,不过六岁稚儿。

    十年已过,血衣童子横空出世。

    期间五年,哲儿坠崖不知身影。

    五年后,哲儿归岛,撞上那大逆不道的两名弟子,断了他们的手脚,救了伤重难治的衡儿。

    再后,哲儿自囚岛上而不出,这一待,就是待了又一个五年。

    再之后……

    哲儿常年出岛,又常年归岛,已是过了十年又一。

    现下,徐哲又跪在他身前,道:师父,我怕不是……怕不是,又要离家许久了。

    黄药师眼皮一跳,心中一沉。

    他看着自己的大徒儿,再次启口,道出声的却是——

    “何时离开?”

    徐哲闻言,猛然抬头,其神色错愕,分明是不曾想到,黄药师这个做师父的,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黄药师淡淡瞥他一眼。

    徐哲才又急忙叩首,道:“哲儿……何时离开,是哲儿自己说不清楚的。”他微微一顿,又低声道,“只是知道,已是时日不远……”

    徐哲的声色紧、语速快,很是心慌。

    黄药师未叫徐哲起身,他抿唇片刻,又道:“离开许久………又是多久?”

    这……

    哪怕不记得原著中的时间细节,但通过推断人物年龄,徐哲的心中也大体有数。www.

    但那个年份……

    徐哲牙齿一咬,终是实话实说,一字一句道。

    “怕是……约有二十余年。”

    饶是已料到徐哲会离去许久,怕也是不曾想到,这个“许久”,竟有二十余年。

    黄药师的面色一顿,目光又缓缓落到自己大徒儿的额发之上。

    徐哲深深的埋着头,像是他还是个幼童之时,失手做错了事,若是小事,那孩子便眉眼弯弯,甜甜一笑,继而对他撒娇卖好;但若并非小事,便会如此埋头不言,不与他对视,像是在心虚害怕什么。

    黄药师的眸色渐厉,忽然道:“哲儿,抬起头来。”

    徐哲身子一震。

    黄药师又道:“徐哲风,你并未做错事,只是………离家远行而已,为何不抬头?”

    徐哲浑身再颤,这才终是缓缓的直身抬首,跪倒在地,看向了黄药师,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眼中终于没有那么刺痛了。

    但是眼底的液体,却好似仍然有所残留,这一刻在不听话的翻滚着。

    黄药师的身影渐渐的映入了徐哲的眼底,这身影褪去了先前的模糊朦胧,他的眼睛渐渐看得清事物,自然也看得清黄药师的容颜样貌。

    在那黑丝三千中,他发现了几星青白。

    徐哲心脏一抽。

    纵然是习武之人,纵然有着天下五绝的名号,岁月的痕迹,却仍是在这人的身上留下了残酷的印记。

    犹记当年初见,他不过五、六稚童,黄药师也不过是少年郎儿,双十未到,青衣直缀,文士模样,分的是行事意气,乖僻邪谬。

    而如今……

    眸中精气勃发,气质萧疏轩举,却是眼角滋皱,嘴角生纹,额角发色也不似当年一般,如上好泼墨,黑的好看,又黑的透彻。

    其中缀上了青白几点。

    黄药师…

    师父他……

    师父他,不再年轻了。

    黄药师今年也已经年过五十,年逾半百、知非之年、大衍之年、艾服之年……

    不过短短片刻,徐哲的脑中,就浮现出了无数个成语来形容于此。m.

    而倘若再过二十年……

    古稀、杖国、致事之年、致政之年……

    然而,他却是要一走二十年……

    “二十年……”黄药师眼皮下敛,低喃着,“二十年啊……”他又道一声,语气微沉。

    徐哲咬紧牙,决断不再多说一字。

    若说。

    这期间,哲儿也有可能回来呀?

    但这虚假宽慰之语,他说不出,黄药师也不屑听。

    只听黄药师又道:“二十年期间,从不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