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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就摆在水惜殿。

    一桌人都坐不满,也就不分男宾女宾。

    沈姑姑亲自斟酒。

    给谢澜斟酒的时候,苏秉文命下人将她的酒盅撤了下去,“劳姑姑请人给她沏杯淡一点的茶。”

    “我也不喝酒!”

    褚容推开酒壶,“在孝中,给我来杯茶吧!”

    沈姑姑笑道:“那靖姑娘喝一盅?”

    靖宝哪有什么心思喝酒,摇头道:“还在吃着药,也喝茶吧。”

    话刚落,手腕被谢澜三指扣住。

    “大奶奶?”

    “别说话!”

    谢澜凝神一诊,松开手,道:“思虑过甚,以致邪风入体,这病没别的法子,只有放宽心,天塌不下来,便是塌下来,也有能干的人顶着。”

    靖宝没听出这话里有话,只当是宽慰她的,点头苦笑。

    “我帮着夫人也诊一诊。”

    谢澜不等禇夫人开口,手已经扣了上去。

    禇容与谢澜平生素无瓜葛,刚刚她那一番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心里不免存一二分的好感。

    “夫人有宫寒、经血不畅的毛病,还挺严重。”

    “在边沙落下的病根。”

    “回头我让人给夫人送几盏药去,先吃一个疗程再说。”

    “那就多谢大奶奶了!”

    “何谈一个谢字!”

    谢澜幽幽地向苏婉儿看去:“我喜欢夫人这样的女子,坦荡,坚强,不做作。”

    苏婉儿面对她的挑衅,只是轻轻的扫了沈姑姑一眼。

    菜端上,茶奉上,这席便是正式开始了。

    苏秉文与女子同桌,多少有些拘谨,目光偶尔落在七爷的身上,若有所思。

    与谢澜成婚后,他再无失眠一说,可自打听说七爷被请进宫,这觉再不能一夜到天明,替这个丫头揪着心。

    事已至此,她要如何全身而退?

    能不能退?

    “大哥总看着靖姑娘做什么?”苏婉儿笑问。

    又是一句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话。

    于谢澜来说,自家男人看别的姑娘,是为色!

    于靖宝来说,莫名被别人看,是为囧!

    于禇容来说,有男人向儿媳频频看过来,是为诱!

    苏秉文淡淡道:“别人不知道,娘娘总该明白,我看七爷,是因为心中愧疚!”

    听听这话,简直狠辣。

    叫七爷,是没把她当女人看;

    愧疚,是因为她进宫,源于你,而你是我妹子,也姓苏,所以我愧疚。

    靖宝到这会才明白,苏家大爷不是沉默寡言,不是一事无成,人家心里聪明着呢!

    苏婉儿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人又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

    一只手落在她肩上,扭头看,正是沈姑姑。

    沈姑姑前一刻,对谢澜还存了几分善意,这会因为苏秉文的一句话,全没了。

    这个谢澜,当真留不得!

    从小到大,大爷对娘娘何曾有过一句重话?

    “王公公到!”

    王中匆匆而来,先跪下给二皇子磕了三个头,又命下人拿了壶酒来。

    “皇上公务繁忙,命老奴来敬褚夫人一杯酒。”

    王中走到禇容面前,笑道:“夫人,大战已经开始,将军有神灵庇佑,一定能得胜归来。”

    禇容转身去拿茶,靖宝忙将她面前的茶盅奉上,“夫人!”

    褚容笑着接过来,高举道:“多谢皇上体恤,愿天佑大秦,天佑苍生!”

    二人一酒,一茶,尽数饮尽。

    王中抹了抹嘴角,“夫人若想第一时间知道战况,不坊在宫里住下,老奴亲自侍候……”

    王中眼睛骤然睁大一张脸比鬼还难看三分。

    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一丝细细的血从禇容的嘴角流出来,带着触目惊心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