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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氏所居锦明院,贴身伺候过余氏的几名老仆,均已被孙府尹送了回来。

    照她们的说法,她们对于余氏下毒谋害姬相的事情并不知情。鉴于余氏一力承担了罪责,已于狱中服毒自尽,孙府尹判定她们无罪,将其当庭释放。

    但孙府尹已经盘问过一遍,回复林夫人依然要继续盘问几处细节:“余氏曾说,是有人给了她桃夭毒,要么是经由人手送到余氏手里的,要么,是则是余氏亲自去见了那人。她是姬府的妾,出门总不至于孤身一人行事,究竟是谁,陪同余氏,又是见了何人?”

    余氏的仆婢都摇头言不知,这几日在官府的拷问之下,她们经历了身心的非人折磨,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没有人跟着余氏,也不知道她见了什么人……

    关于她们的话,林夫人也并非全然不信。只是其中,仍然有不少疑点。

    “余氏若真想保证害死姬相,她分明可以等家主自己前来锦明院,如此不万无一失么?”

    想来那老匹夫也不是禁欲之人,毕竟偶尔上她的领春园卖弄风骚,他自然也会上余氏这里温存小意,等如果做了必死的准备,余氏当面哄他喝了毒岂不是一了百了。自己跑到小厨房下毒,虽然也成功了,但毕竟是更蠢的办法。何况她也知道事情九成会败露,一早将她的女儿姬婼送出了姬府。

    余氏身旁的婆子张氏身子跪着挪出来说道:“家主,可不常来锦明院,一年能来坐上一两回,已经是让婆子们千恩万谢了。想来余姨娘……婆子是说,那余氏,也找不着机会,这才铤而走险……”

    林夫人这倒不知,露出疑惑的神色:“家主从什么时候起,便不常来锦明院了?”

    打一开始余氏入门,林夫人就对其身世存疑,因其来历不明,便不能放心,暗中派了人在锦明院外盯梢,只是院中关上门来干的什么勾当,林夫人素来不屑,更不愿听。

    张氏回忆着,详细说来:“头两年就不怎么来,只余氏有孕的时候看的时候多些,即便来也是坐着喝茶说话,家主,还从没在这边留过夜。可见那余氏也不劝,老婆子该死,从前觉得锦明院清冷,自己讨不得好处,还劝余氏多多设法留住家主,但是那余氏却说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够了,没那必要求太多。”

    张氏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想,这妾室身份低微,比起林夫人娘家的门第是天壤之别,她自己愿意偏安角落里不争不抢,可见是个没野心的,劝也没用。

    也是至此以后,伺候余氏的人都觉着跟了她奔不到什么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5页程,能想法儿换到别处也便散去了,锦明院里愈加冷清。

    林夫人怪异至极:“这倒奇了,这两人亦不像是不和,余氏是受了何人挑唆,原本十多年相安无事,如今却铤而走险,姬府既不缺富贵,更不缺人脉,她若是想往上爬,一门心思地借用姬相的东风也足够了,她图什么呢。”

    瞧着余氏,不像是为了富贵名利,现在她枉送性命,她女儿也成了下落不明。

    林夫人真不懂,这余氏在想些什么。现在线索也断了,那余氏背后之人,便又成了悬案。

    但听张氏的回话,林夫人以为,那老匹夫与余氏定瞒着自己一些阴私,不肯教自己知道。

    没想到二十年夫妻,他竟对自己藏着这般重大的事,可曾对己有过真正的信任。林夫人的眸光暗了下来,手指抓住了身旁的木椅,手指甲攥得惨白。

    ……

    姬昶的毒暂解,人尚躺在病榻之上休养,这几日,烈帝派遣的宫人,以及官场上一些同僚,陆续送来一些补品,并都道要前来探望,姬昶心知自己的立场,不便在目下的党争之中有所站队,何况姬嫣已与太子和离,便推说不见,一应回绝。

    但萧也却来了一趟姬府,并得到了接见。

    姬家与萧家也算是数代交好,萧云回以父之名,向姬昶赠了不少灵丹补品,以及萧家家主的亲笔慰问信。

    姬嫣招待萧云回在正堂用了些茶水点心后,与他往后院散步,也顺道送他出去。

    “云回哥哥,如今家父中毒,身体染恙,一转眼却是年关将至,我恐怕无法跟随目前前往兰陵为令慈贺寿了。这个年,我想留在金陵。”

    萧云回先是一怔,随即,他勾唇微微含笑,神色极是温和地道:“应该的。”

    风冷了些,身上的锦袍不耐严寒,姬嫣便将外边的斗篷往肩上轻拢,抬起小脸,粉扑的鹅脸蛋因为寒风吹拂白里沁出了团团红晕,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在回廊底下一扇靠着雕花菱格窗子前,拥着手里暖融融的汤婆子。

    “云回哥哥,我有句话要问你。”

    身后的窗子外,种植着几株带刺的冬枣树,垂落了饱满的果实,正随风轻轻摇曳。

    萧云回正为眼前之景所蛊惑,觉得身前的呦呦,轻仰着小脸,雪肤细腻,淡匀铅粉,便如同三月之桃,灼然放于梢头。有情难自禁之感,他已经不能挪开眼睛。

    姬嫣问的却是一句:“是你让明月千里送药而来吗?”

    她问了骁骑营的那个小兵,那人是兄长手底下的,断无可能说假话。他说了那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5页少年明月从北关大道上来的,那是前往兰陵的必经之地。

    萧云回怔忡,袖袍之下,手掌轻轻颤动。

    姬嫣等着他的回答,不知怎的,大抵是心神有所放松,父亲终于得救,她有些控制不住,眼眶有些微泛红,萧云回知道她勇敢,直到现在,才终于能看清,原来她依然脆弱,脆弱得让人想要奉为珍宝地认真去守护。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姬嫣一瞬不瞬地怔怔望着萧云回,蓦然,她后退了一步,朝萧云回盈盈拜倒。

    “姬嫣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便要叩首。

    如此大礼,萧也岂敢承受,连忙上前蹲身将她扶起来,“呦呦,你我之间,何须见外,便是舍却一切,我岂能对姬相见死而不救,他是你的父亲。”

    不知是教风吹的,还是因为此刻眼中掉下泪来,姬嫣的眼眶和鼻头全是红的,萧云回见了莞尔,伸指要替她擦掉眼泪,姬嫣轻轻避过,萧云回的拇指停在半空之中,末了,他醒过神来,意识到有些唐突,便递了一块帕子上去,“嗯?呦呦又像小时候了,哭得像花猫一样。”

    姬嫣闻言,并没有立刻将帕子接过手里,却在发愣。是啊,她几乎都快忘了,其实这个身体不久之前,她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儿。

    “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