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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乱春风耐寒令,到头赢得杏花娇。

    萧子窈讨厌的不是杏色,她讨厌的分明是梁延。

    可她却开不了口。

    沈要置了气,已然回西院去了,如此,便只剩下她一个人落单。

    世间哪得双全法,萧子窈思来想去,终究是咬一咬牙,回身进了萧从月的房里。

    眼下,萧从月服过了药,面色稍有好转,可鲜血却仍是缓而不止的。

    她一见萧子窈,便含泪问道:“子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好吗?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萧子窈强装欢笑道:“你的孩子本就很好呀!倒是二姐你,大夫瞧你身子虚,一会儿还要再下一碗汤药,你且等着罢!”

    话毕,便自顾自的寻了一张凭窗的椅子坐下,默默无言的望着窗外。

    这大约是她最难熬的一冬了,根本冷得要命,心也上了冻。

    只幸梁延言而有信,不刻便差了人,直将那厚朴与山萸肉送来了帅府。

    此药珍贵,可比千金,那大夫一见,果然赞不绝口,便不敢由着下人去煎,必要亲力亲为了。

    萧子窈等了许久,那小小的一碗汤药终于奉了上来。

    鹊儿正要接过手,谁知,萧子窈忽道:“我来吧。”

    “小姐……”

    “没事。”

    萧子窈淡淡的说,“你去把那枝腊梅插上,免得待会儿忘了。”

    今日,萧从月的这一遭,实在扰得人心惶惶,谁还会有心思去惦记着那一枝腊梅枝子呢。

    果然,鹊儿再去看时,那腊梅的花骨朵果然有些蔫了。

    萧子窈轻声叹道:“真可惜。”

    她心中似是有些悔意与恨意的。

    她只一心一意的想着萧从月,却不曾一丝一毫的想起过沈要。

    他便犹如此花了。

    思及此,萧子窈便微微的敛了敛神。

    然,许是她的眉目微冷,竟被萧从月瞧出了几分端倪。

    萧从月于是更咽道:“子窈,你同我说实话,我总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到底如何了……”

    萧子窈的手一顿,面上笑得有些僵硬。

    “二姐,我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萧从月红着眼睛喝下了汤药。

    那厚朴与山萸肉不愧为珍品,此药一下,萧从月的出血不刻便止住了。

    萧从月喜极而泣,直拉着萧子窈念道:“老天保佑,我与勉之的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子窈,多亏了你在、多亏了你……”

    萧子窈冷然问道:“余闵人呢?他不是没回军营吗?”

    萧从月一愣,只低声下气的吃嘴道:“年关了,他的工作很忙的,要在书房处理公事……”

    她总是在为余闵开脱。

    萧子窈不免听得有些心烦,复又叮嘱了几句,便携着鹊儿离去了。

    甫一出了门,鹊儿只见萧子窈凝着眉,沈要亦无踪影,便细声细气的问道:“小姐,沈要去哪了?我们不等他吗……”

    “他有事先回去了。”

    鹊儿闻言,立时心下了然。

    就依着沈要那忠犬一般的德性,只恨黏得萧子窈还不够紧,根本是赶也赶不走的,又怎会撇下她去。

    如此想来,此二人大约是又闹别扭了。

    鹊儿不由得说:“小姐,沈要就是个榆木脑袋,您何况同他计较……”

    “我没同他计较。”

    萧子窈失落落道,“这一回,是他同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