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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知县头上的纱帽悠悠晃着。

    晃得人头晕眼花。

    在场的人,个个腰缠万贯。

    石方忍痛咬牙,捐出一万石细粮。

    “写,石方捐细粮一万石。”郑知县缓声说道。

    阮师爷落笔写下。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今天叫他们过来,绝对不是买刘家大院那么简单。

    后方算是识时务。

    接下来的人,他们不再出头。

    想着要死一起死。

    一万石细粮,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各位。”

    郑知县微一抱拳说道:“刘大河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没人应他。

    郑知县也没打算让大家回答。

    接着又说道:“那么大家知道他为什么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吗?”

    “边关吃紧,他家中囤粮,被查出来啦!”

    “战事起,官难做,人难活,地主也难当。”

    “以为本官贪你们这点粮食吗?”

    说着,郑知县双手抱拳过肩,又道:“本官食君禄,一家老小不愁吃喝,粮食再多也无用处。”

    “让你们捐粮,像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诸位细细想来,我这是在救你们啊!”

    “地主大不过王法。”

    “别像刘大河一样,闹得人去粮空,一无所获啊。”

    真是精彩。

    连唬带吓。

    郑知县有两把刷子。

    无奈这些个地主,都一个德行。

    任郑知县舌灿莲花,就是不为所动。

    看他们那样子,一个个宁死不屈,摆明了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这时,秦涛大步向前。

    或许他是那个最不起眼的人,因为别人都是锦衣,只有他是素服。

    家有贤妻,衣服虽旧却很干净。

    “郑大人。”

    秦涛抱拳施礼道:“小民秦涛,家无田产一分,身为一佃户,仅以酿酒赚得银子千两。”

    “朝庭为战事吃紧,天下苍生有责。”

    “家中虽无存粮,愿以千两银子相捐。”

    秦涛说着,将一纸银票拍在了案几之上。

    阮师父抬眼看了一下秦涛,不待郑知县开口,便自语写道:“刁民秦涛……噗,不对,是小民秦涛捐银千两。”

    秦涛当然没有倾尽家财。

    今天这阵势有些不妙。

    既然来了,就得放点血。

    与其让郑知县下官威,不如主动一点。

    反正横竖都是一刀。

    “你就是秦涛,与朱先生相识并说出为天地立心之人?”郑知县打量着秦涛。

    秦涛点头承认。

    郑知县顿时热情起来。

    不为秦涛这个名字,就为他与朱先生相识,也不能怠慢。

    “果然气宇不凡。”

    “为我们天下读书人立下了目标,自己还能做到知行合一,以国事为重,以家事为轻。”

    “吾辈之楷模。”郑知县对秦涛大加赞赏之余,又说道:“这千两白银足以换得刘家遗产。”

    “本官宣布,以后刘家良田与宅院,就是秦涛的了。”

    “还有拒不捐粮的人,拉出去打板子。”

    “要粮不要命者,直接打死,然后依圣旨抄家,当斩不留,不当斩者流放北寒极地,世代不许再入中土。”

    尼玛!

    软话一筐,不如板子十下。

    李定邦他们赶紧吵闹着要捐粮。

    但是,郑知县把脸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