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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数日子,距离大圣被关压,已有四百九十九年,按理来说,还差一年,便是大圣翻身的时日。

    因震怒佛祖,罪大恶极,惧于他的名声,无论神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五行山,人人称他作“妖猴”,久而久之,无人问津的一带便成了荒山。

    也就是说,我在五行山陪伴他的日子已有一年多了。

    “有朝一日,你一定能摆脱如来的禁锢。”我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几百年来,也许对于大圣来说,不过一弹指罢了。

    “我不过累了,不想再战斗罢了。人人都是活得只剩一副斯文表皮,背底都无不龌龊,而我,从未害怕过,我不后悔。”他是一个寂寞的神,只一身战甲,一根金箍棒,便足以。“而且,这五行山又怎能压的住你孙爷爷。”他半开玩笑的说。

    整个天界,也唯有他孙大圣敢这样罢。

    时间不是问题,这山能压住他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除他一身的傲骨。

    大圣抬头往山顶的方向望去,伸手指了一下:“你看见没,山顶上那副符咒就是镇压俺老孙的核心,只要将它摘下来,俺老孙就能翻了这天。”

    我看了一眼,符咒处于最高的位置,但金色的六个字体,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金符四周蔓延了莫名的气体,对于神来说,这是仙气,而对于妖来说,则是致命的戾气。

    我天真的说:“我且去帮你摘下来。”说完站起身,没走几步便被手腕上绑着的金绳给反弹回来。

    差点忘了,我几乎被大圣限制了自由,没有他的命令,金绳是怎么也解不开的。

    “不许去。”大圣意外反常,要是这么容易摘开,以换得自由,还轮到我这凡人俗子去干么?

    “为什么?不试试看怎么行。”不管怎样,也是个机会,可是不论我怎么哀求,大圣的神情太过复杂,依旧不为所动。

    大圣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果真是太单纯:“只怕你没走到半山腰,符咒传下四周的灵力足以让你痛苦一百倍,喘息不过来。”对于修为低的妖,轻则不得已原形毕露,重则褪去一身修为,原地惧灭。

    “好吧。”我无奈泄气。

    大圣又给了我一记爆头:“真是笨死。”

    我吃痛地捂住头,眼泪都要溢出来了,怎么每次都要敲我的头啊。

    大圣双眉斜挑暗视,眼角发灰透着一种苦思,眸子褪尽光泽而变得黯淡。“其实我在等一个人。”

    “是谁?”我的眼珠子明亮明亮,充满好奇。

    大圣的眼睛不再看我,看向别处:“他是金蝉子的转世,如来座下的第二位弟子,也只有这个人,能够让我解开禁锢。”并没有完全二字,等解开符咒的那一刻,也代表着他另一个使命的开始。

    “等你恢复自由之身,就能够就能够”就能够真真正正永远保护我了,我这样想。我因为一时激动,说不出话来,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他可能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所向,佯装不在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残酷的现实总是无情吞噬着他的心,“等俺老孙解脱了,就带你到花果山玩玩。”

    “好。”

    我不知,其实帷幕已经悄悄的落下,唯独我还在痴痴的期待着什么

    双眼定定看着大圣,当我自莽荒有意识以来,我就不知觉变成了一个痴痴的人,傻傻的,眼角不知觉划过一滴泪,看到他的样子由清晰变模糊,泪水流至我的嘴角,咸咸的

    春风柔,绕枝头,乱了发丝,染了心弦,悲眼眸,惹泪怜,弯嘴角,奈何若苦,红尘劫,谁伴我?一刻深思,柔柔清寒。

    大圣急得用手拭去我的眼泪:“怎么哭了?”他突然发现我流落星尘的双眼无法看透,以往,我只是一张白纸。

    这孔雀怎么忽然变得这个爱哭。

    “”

    一下子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为何突然流泪,按住大圣欲要抚摸脸颊的手,没有说话,直接靠上他的肩膀。

    是我自己欺骗自己,总有一天,定然知道自己是谁。

    大圣回抱住,似是安慰般:“雀儿,如果你被欺负了,俺老孙定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可不怕再被压上个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我并未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