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月下仙人在璇玑宫闹出了人命。”

    这便是殿堂上润玉得到的消息,起初他也不敢相信,直到殿内并无月下的身影,他心念,穗禾是否出事了。

    邝露紧跟随润玉的步子匆匆赶到璇玑宫。

    药王也赶到了现场,除此外,并无惊动其他人。

    天界近两年很少有大事发生,自从穗禾来到天宫,繁杂事物便多了起来。润玉该头疼的,究竟是不是他面前太过在乎的人,被在背后的小人总是做着手脚。

    润玉虽见证过不少惨不忍睹,但这一次,他不禁皱了皱眉,还有邝露一介女子,哪见得下这么血腥的场面,何况又是发生在璇玑宫,不禁打了几个寒战。

    如今场面是床上躺着一摊血,地面也流了不少血滴,沿滴了一路,断断续续。

    原本躺在床上的穗禾已然不知所踪,连同被绸单。床边,月下仙人半坐在地面靠床晕死过去,一旁是喝剩无几的酒壶,手里还拿着沾血的发钗。

    摔碎的盘子,碎片被扔了一地,润玉蹙眉,这不是自己亲自送过去的糕点盘子么?

    说起来也是奇怪。

    月下,他怎么会无故来璇玑宫。润玉负手,脸色变得更加黑,平时已经无过多交集,月下仙人究竟到他的璇玑宫干什么?!

    药王走到月下仙人身边探探呼吸:“嗯,他还有气,论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在天界故意作命案。”他检查了下月下仙人身体其余的部位,以及周围一切。

    发现了月下手上的发钗,“陛下,这便是凶器。”双手呈上发钗。“我记得,此物,是穗禾公主为所有。”

    润玉接过,蹙眉:“有何头绪?”

    “小神认为,月下仙人是自己走进璇玑宫,可能是因之前种种恩怨,要去伤害穗禾公主,至于具体动机,还不明。我们现场发现证物为发钗,初步判断,这就是凶器。而穗禾公主也许为了自保,不得已才打伤月下仙人,负伤逃走。”

    邝露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置信:“可是,月下仙人真的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吗?”她把目光转向润玉,“还请陛下明查。”

    事□□关重大,不可糊涂来说。

    润玉将发钗暗自藏进袖中。

    “陛下可以清楚看到,月下仙人身上,除了后脑勺受过一击,其余并无受伤的口子,想必这场面的血迹,是穗禾公主的。”药王把弄胡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知各位有没有闻到,月下仙人身上含有微量酒味,酒性不好,不管是人,还是神,发起疯来,会做什么事,也是不敢想象的。”

    走上前去才发觉,月下的确是喝多了,一身酒味,脸面红光,涣散得毫无焦距。

    “可是”邝露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话。

    没等润玉说话,身后其中一名侍卫向前,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血迹:“血迹有点不对。陛下,床上的血,与地面的血,迹象时间明显不符。”

    “此话怎讲?”

    他伸手指向:“陛下请看,床上的血迹看起来比较久,已经有点凝固。而地面的血迹,像是刚刚流下不久。如果按照床上的血迹来说,必定是很致命的伤害,穗禾公主根本没有机会逃出。”

    “到底事情是怎么样,还是要问清楚月下仙人。”药王上前欲要拍醒月下,被侍卫阻止了。

    “且慢。”他命人抬了一盆冷水前来,一把泼了下去。“醒酒最好的方式,还是需要用水缓解缓解。”

    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由头到尾泼淋到月下仙人的身上,“咳咳”月下仙人痛苦地咳嗽着。“老夫的腰”估计是晕过去,无意识坐在冰冷地板已经有点时间了,他一把年纪怎能承受得住。

    刚缓过来便对上不少洞穿的目光,尤其是润玉。

    他连忙改为跪的姿势:“拜,拜见陛下。”回过神来,自己身处的环境好像,不大对劲。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润玉冷不丁的说:“这个问题,应该是本座问你才对。”

    若不是亲眼所见,在场的几个人均无法相信月下仙人会莫名的行为。

    看着满地的碎片与血浆,月下仙人不由得惊大了嘴巴,差点整个人蹦起身,小小心血怎能经得住这样的场面,浑身吓得绷直绷直地发抖。

    “陛下,你们怎,怎么回事?!”月下斗着胆子问。

    “哼。”药王嗤鼻,“看来我们天界的月老,可醉得不轻啊,醒酒了,就不记得醉酒时自个儿压根做了什么。”

    他确实是喝过酒。

    但是至于做了什么?月下脑海一阵混沌,压根不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老夫不明”

    “不明?不知叔父为何会在本座璇玑宫里,这一直是本座想要探讨的疑问。还有,穗禾在哪里?”他双眼直直盯着月下,硬是要从月下身上破出两个大洞来。

    仅第一次,他有这么害怕失去穗禾,再也寻不到那抹体怀香。

    月下一阵心慌,连滚带爬,来到润玉的脚边,紧攥润玉的脚摆,因紧张,脸部扭曲一块:“陛下陛下,老夫承认,我是不喜欢穗禾,想趁她休息之际,是进入了璇玑宫,打算,打算”

    月下仙人停下不敢说话,斗胆看了一眼润玉。

    “打算什么?”

    “打算,糊弄她一下。但是,没当我走到床边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晕了,醒来就是这番场面,着实不关老夫的事情啊。”脸怂成包子样,手心愣是吓得出了汗。“陛下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肆意妄为。”

    月下使劲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哟,说起来,老夫的头可真疼,究竟是谁下这么重毒手。”

    润玉不语,倒要看看,月下还有多少话为自己辩解。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为其他,就看到润玉紧紧逼视自个儿的眼神,月下腿脚都发软了,站不起身子,哭丧着脸苦苦哀求:“陛下,老夫真不知道穗禾此时身在何处啊,我是被莫名击晕的,想来,定是背后阴人所为。”

    润玉眼眸不由得睁大,整体散发的气势复杂,让人摸不透此时他的心中所想:“你的意思是说本座天界有人背后搞阴险?”

    月下是有多看不惯他皇权掌管的手将。

    “想必当时那个境况,不用小神说,大家也能想象得出发生了何事。”药王看不过去,走向前来双手奉求:“陛下,别管他废话,依小神认为。月下仙人,定是酒后所为,理应严惩。”

    月下脸色发青,手指反驳回去:“你,你胡说。陛下,老夫所言句句属实。恳请陛下恩准,让凤娃上天界一趟,凤娃是知道我酒量的,一定能为我申冤。”他苦苦跪拜哀求,这是唯一能救自己的方法了。

    原以为自己可以尝试申冤,可无意识的请求,令润玉反而更加瞅紧。

    “你是觉得本座不如旭凤,替你申冤?”月下仙人说起凤娃的话语,如同冷水一字不漏地流进他的耳朵,流淌在心里结了冰。

    月下终于明白过来,他没有再敢说话,也深知,不能再提起旭凤,润玉已经疯了。

    润玉蹙眉,这个人表面为臣,背地里还是投靠旭凤,万一哪天出了差错,十有八九也是月下搞出来的,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老夫绝无其它意思,还望陛下明察秋毫!”月下仙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面面相觑,润玉不再理会他,“现如今,大家也看到了璇玑宫的场面,具体怎样,月下仙人并无详细交代,本座且先根据药王的猜测,以及侍卫的解释,月下也许是酒后干出不得已的事情。”

    负手而立,衣袂随风飞扬,回过神时,眼眸飘散寒烟胀,无时无刻宣誓主权属于自我,不容轻视,任举手投足间:“闹出如此大事,发生于我掌管的天宫之下,本座决不罢休。众天侍卫听令!”

    “在!”

    “传本座命令,即日起,将月下仙人关押到毗娑牢狱,待事情水落石出,再做定夺。”

    被无故沦落这样的下场,月下所谓是哑巴吃黄连的灰,满面不服,手指着润玉质问道:“润玉,我一惯素知你心机深沉也罢,没想到你还是仗着自己的权利处处下狠手,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权利吗?”心里面除了对润玉的不服,对穗禾的恨意也更加深。

    入耳的话语越发难听,润玉摆手,不顾月下的意愿挣扎,侍卫得到命令立即将月下拉了出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告诉你,旭凤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被扔去毗娑牢狱,侍卫扔下一句“好好反省。”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