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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岗的士兵手持步枪,上面明晃晃的刺刀,标杆似的站在岗哨位上。看到杨大人带着一干人等前来,立刻手举到右耳处一个标准的敬礼,杨旭捂着脑袋,整个大清就没有这个的礼节。后面同时传来几个声音,“大胆,还不跪下磕头!”胡聘之倒是没觉得被冒犯,挥手制止,疑惑的说道:“这个好像是洋人的礼节。”

  士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杨旭先是向士兵回了一个礼,让他稳定下来。接着杨旭向所有人深鞠一躬,除了胡聘之和师爷受礼,其他人都侧身不受,杨旭解释道:“士兵打仗最怕礼节繁多,所谓兵贵神速,一分钟都是要命的时刻,所以礼节越简化越好,既不丢失军威又不浪费时间,简明扼要,下官的一点浅薄之言,还望大人指教!”

  “就是这样,老夫前些日子在上海观西洋军人之姿,莫不是如此,某还叹中华无此军姿,没想到穷地僻壤之处也有精干之士。”胡聘之上前帮着站岗的士兵理了理衣裳,“好!”

  记得李鸿章为淮军请西方军事教官培训过的,怎么没有了,于是疑惑道:“下官听闻淮军亦请了西洋教习,可是从同治年间开始的,距今也有近四十年了。”

  “哼!”胡聘之不屑的挑挑眉头,“不过是橘生淮北,反而令士兵手足无措,军士在洋教习的训练下习的是欧罗巴那一套,但是一旦部队归建,那些将领压根不懂洋人的操典,照样是咱们的老一套,到头来军士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见到上官又是下跪又是敬西式军礼,不中不西,还不如草台班子呢。”

  说话间赵河从军营里跑了出来,见到一众上官,即使赵河在官场再目不识丁也是经过杨旭培训过的,郑重的磕头。杨旭在旁边介绍道:“这是军营的把总!”这个算是正经的大清兵将的秉性,胡聘之让他起来,自己则迈步进入军营。

  城外的军营已经扩建三倍有余,一个巨大的训练场里,新兵正在练习队列,稍远处的骑兵正在练习骑马冲锋,马背上砍杀。队列毕竟练习了一个多月,士兵们 走的整整齐齐,就连附近跑步前进的队列都是整整齐齐,看的胡聘之频频点头。

  杨旭不主动招呼,标营从上到下仿若没看见杨旭一般,照常训练。随着胡聘之走到马队训练场所,杨旭看到骑马的冲锋时的砍杀却是一脸的不满,赵河见状赶紧让马队的刘三炮赶紧过来。

  一番敬礼,杨旭厉声说道:“谁让你这么练的?”

  刘三炮挠了挠头,“属下也没当过骑兵,不过在陕西老家的时候看见过朝廷骑兵奔袭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我就照葫芦画瓢了。”

  胡聘之沉默在一旁充当看客,杨旭大喝一声,“牵匹马来!”附近的一个棚长,把自己的马匹牵过来连同军刀递给杨旭,标营没有专用的马刀,只能把军用长刀截短三分之一充当马刀,刘三炮跑到训练场大喊,“马队骑兵听令,下马列队让出场地。”

  各棚收容士兵依次站立,“立正!稍息!”“立正”“……”

  本身杨旭的官袍不方便骑马,但是夏天本来穿的单薄,脱了这身官衣,就没几件了,所以勉强骑上战马,“众骑兵注意,本官先是讲解一遍,然后演示一遍,可听清楚了。骑马在冲锋的时候不得劈砍,全身龟缩在马身上,身体侧倾,刀身侧横,利用马的冲力给敌人杀伤,你要知道马在冲锋的时候惯性很大的,你再用力劈砍敌人的时候,敌人的身体反馈回来的劲头(反作用力)能把你的胳膊的骨头给你顶折了,什么时候才能劈砍呢,等马的速度降到人慢跑的速度或者更低的时候才能劈砍,因为马不再给你冲锋的力量,现在本官演示一遍,都看清了!”

  杨旭先是让马匹快走,接着慢跑起步,最后速度起来了,杨旭把身体极力的蜷缩在马匹的身上,避免大的中弹面,但是军刀却是伸出马身侧横在外,刀身和伸出的方向有个不大的倾斜角,为了卸力。马匹快速冲过第一个草垛假人,侧横的军刀利用马冲锋的惯性齐刷刷的将假人的半个身子削了下来,到了第二个假人脑袋削去了一半,等到第三个的时候,马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形同慢跑,杨旭开始将身体探出马匹,用力的劈砍第三个假人。其实就是解放军骑兵教程里面的,中国西北方向多山,所以骑兵一直存在,熟悉骑兵的战法是特种兵其中的课程。

  胡聘之率先鼓起杖来,接着周围一片掌声。杨旭骑马返回,其马匹军刀还给棚长,自谦道:“都是些小伎俩,算不得大道。”

  胡聘之拂着胡须,看了一眼师爷说道:“一个文官能有如此武艺,也是难得啊!”杨旭给了胡聘之很多的惊喜,没想到不起眼的农家小子竟怀揣这麽大的本事,胡聘之起了收纳之心,陕西可不是什么安静的地界,自二十多年前的回乱之后,陕地一直不宁,尤其是陕西延安,绥德,榆林一带,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回乱之后陕西又陆续起了十几起造反的事件,扑灭这些乱子往往费了朝廷好大的周折。如果把这小子弄到**桶一般的延安坐镇是不是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呢。

  杨旭不知道胡聘之在琢磨什么,带着大家又把周边浏览了一遍,尤其是军营的住所,可是令大家开了眼界,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所有的个人用品码放的整整齐齐,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人两块皂,一个洗衣一个洗澡,怪不得屋里气味不错呢。不过这些肥皂有钱人家都用不起,这同知大人给每个大头兵一人两块,有钱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