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并在十六岁夺得武状元,十七岁上战场,连续两年破敌建功,被封大将军。后面的事,你都知晓。” 

没想到上官云德还有着如此惨痛的过去,洛雪胭的心随着上官云德的低述,也渐渐地泛起一股母性的温柔,在上官云德的怀里安静下来,双手伸出绕到上官云德的背后,不自觉得轻轻拍打着,不知该如何来安慰正抱着自己的男子。 

上官云德从洛雪胭的脖颈中抬起头来,双眼湿亮如同天上的明星,满含深情地望着洛雪胭,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柔情,“小雪,也许你会认为我是篡夺朝纲的乱臣贼子,会认为我毫无人性,但是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绝对不会比暗冥差!你恨我,怨我,我都知,也深感后悔,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让我慢慢尝还我对你犯下的错,好吗?如果你愿意,我会还给你一个天伦之乐!” 

洛雪胭脸上本因听到上官云德而起的怜惜,在听完他最后一段话后,再度冷却下来,挣脱上官云德的怀抱,冷淡地说,“你要赎罪、要还债,那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我的天伦之乐你永远也还不起!你倒不如安享一下你自己的天伦之乐!” 

“小雪!”上官云德皱紧了那好看的眉,有些不满地抗议道,“这些咱们都先放到一边不说,但是我还是请你不要再塞什么女人给我了!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那韩春熙,我不喜欢!你若看着她不顺眼,我今后不再理她就是。只是不要再去自作主张给我提什么亲了!” 

洛雪胭一听这话,说得好象她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才搞出这些个事端来,虽说自己也的确是有那么点儿看他们在一起不顺眼,可也不至于吃醋呀,现在让上官云德这么一说,反而是自己的此番举措孟浪了。洛雪胭气鼓鼓地看着上官云德,半天抛下一句话,“你少臭美,少自以为是了!”丢下摸不着头脑的上官云德扭头就回了家。 

此后,上官云德见到韩春熙远远地就躲开了,即使有时不得不碰上,也是刻意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对她的态度也日渐疏离、冷淡,这令本就痛苦不堪的韩春熙更是痛苦不已,原本丰润的脸颊日渐塌陷。由于老村长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再带上官云德出海捕鱼,一下子断了洛雪胭二人的生计,上官云德苦笑不已。好在以前他曾采来不少的珍珠、珊瑚,与洛雪胭商量着变卖后,倒也足够买上一条不大的小渔船,继续他的海上生涯。虽比以前辛苦些,却也不必再看他人眼色行事,倒也自在了许多。村人们也不与他二人来往,就此孤立了二人。 

第二十六章 海盗

这一天,天气有些暗沉,似隐隐有雷雨之势,渔民们早早收了网驶回海湾,上官云德也跟着早早回了村。入夜,天边传来隐隐雷声,风势渐急,海涛翻涌,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渔民们因此早早回了家,生火做饭,逗弄孩子,安抚老人,一切如平常一般详和宁静,却不知一场即将来临的人为风暴正悄悄地降临。此时,静无一人的岸边趁夜出现了几个静静的黑影,一个、两个、三四人,不断的黑影悄悄地探出头来,不一会儿,竟是挤满了整个狭小的海滩。 

突然一道霹雳闪电夹杂着震天巨响划过海的夜空,刹那的明亮照亮了那群黑衣之人,只见个个凶猛残暴,如一只只入了羊群的恶狼,眼中闪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当先领头的一人更是狰狞可怖,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眼角直入右颌骨,手中持着一把狭长的弯刀,闪着嗜血的光芒,在闪电的照映下如同地狱来的索魂恶鬼。 

只见刀疤脸指挥手下众人,兵分两路悄悄潜入村中,片刻,村中响起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紧接着一阵惊恐绝望的嘶吼冲天而起,“海盗!海盗来了!啊!”那惊呼之人显是已被海盗一刀了断。 

洛雪胭此时正在找上官云德的茬,折腾着已忙了一天的上官云德给她烧水洗澡,给她捶背按腰,一会儿说他手劲儿重了,一会儿又轻了,一会儿又是按得不对了,上官云德也早习惯她这孩子气般的折腾,一贯的温润含笑任由她折腾,只要在她身边,看到她生龙活虎的活着就好。突然听到村中传来的那一声惨叫,令二人感到一震,不由自主地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门外跑去。 

二人来到门外,只见村中已到处可见黑烟四起,那些海盗不仅杀人抢物,更是到处放火,村民们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失了往日的镇定,孩子妇嬬惊恐地哭喊声,男人被杀的惨呼声,木材着火的霹啪声,同时夹杂着海盗们猖狂地怪笑声,夜空闪电频频、惊雷阵阵,海浪不安地翻滚着,如同一锅被煮沸的水,这一切是修罗地狱、人间惨境。 

洛雪胭脸色苍白,那如恶梦般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那一夜,她的夫、她的亲人们也是如此地被屠戮、被践踏,那一夜,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亲人、所有的朋友,她再度成为孤身一人,那梦魇此时再度以惊人的相似再度重现。洛雪胭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巨响,精神的大厦突然崩塌,一声嘶心裂肺的嘶吼冲胸而出,“啊~~~” 

上官云德正要冲上前去,听得身边洛雪胭一声惨呼,急忙回过身来,看到洛雪胭如同颠狂,抓起身边一根木棍,红了眼就要冲上前去,脸上泪流成河,口中嘶吼,“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阿爸、阿妈,快跑啊!欧吉桑、狼吉,不要打了,快跑啊!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上官云德急忙上前去阻拦洛雪胭,却见洛雪胭见有阻拦之人,就凶狠地向来人挥下手中木棍,竟是拼死的打法,眼神狂乱,状如疯虎,只是一味的见人就打。上官云德大惊,身形一闪,险险避开那凶狠的一击,侧过身子,挥掌如刀,切在洛雪胭的后颈上,顿时洛雪胭如同一个融化了的面人般软软地向地面滑去,滑落一地的泪珠。 

上官云德心痛地急忙将那软下来的身子紧紧地揽在胸前,伸出拇指将那泪珠儿轻轻拭去,将洛雪胭抱回屋内,点了昏睡穴,放到屋角,并用杂物将之盖住藏好。做好这一切,返身来到屋外,捡起洛雪胭掉落的木棍,展开身形,如同一只夜空中翱翔的雄鹰悄无声息地向村中划去。 

上官云德在村中如游鱼般轻灵地穿梭,见到黑衣人,抢过一把刀,将之送入黑衣人的胸膛,村民们事后谈论起,直说那夜,森原就是那海神降临凡间,天神般的丰姿,带着令人仰视的神俊来到他们的身边拯救他们,那闪电就是他头顶的光辉,照耀了村民们的双眼,刺破了海盗的胸膛;那海涛就是为他摇旗呐喊的虾兵蟹将,为他助威、为他护航。 

经过一夜的奋战,上官云德孤身一人击退海盗,村民们怀着无比崇敬、无比激动的心情,想要将抗倭英雄抬着游行,被上官云德冷淡地拒绝了,心中焦急地惦念着洛雪胭,甩下众人急冲冲地返回家中,将洛雪胭从藏身之地抱出,洛雪胭仍在熟睡之中,秀眉轻蹙,眼角挂泪,带着深深的恐惧,似在一个恶梦中徘徊难醒。 

上官云德轻轻地将洛雪胭抱在怀里,如同哄孩子睡觉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洛雪胭仿佛感知到自己在一个安全的所在,渐渐睡得踏实起来。上官云德深深地看着此时如孩童般的睡颜,轻抚着那微蹙的眉头,一颗心深深地纠结着,有着隐隐地担忧。记得当初将洛雪胭掳至北森国后,那段时间,洛雪胭夜夜从恶梦中惊醒,每每醒来都大汗淋淋,眼神狂乱,状似疯颠,见人就刺,一如今夜。后让太医诊治,说是受到过度刺激,患了失心疯,需安心静养,且不能情绪过于波动,避免令其回忆起令她深受刺激的事情。如今昨夜的情景,应该是令她触景生情,又想起了那个令天地变色的惨象,许是旧病复发了。 

过了许久,洛雪胭慢慢醒来,眼含惊惧,神情不复往日的清淡,变得焦躁狂暴,疯狂地撕打着上官云德。上官云德任她又打又抓,只是紧紧抱着她的腰,嘴里轻声哄着,“小雪,没事了,没事了,小雪,有我在,一切都没事的。小雪……”渐渐地,洛雪胭打得累了,头轻轻地靠在那坚实的胸膛上,重重地喘着气,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感受着那胸膛带给她的安全感。 

洛雪胭抬起头来,望向上官云德,正撞进那黝黑的眼眸里,那里有着深深的痛惜、深深的悔恨,更有着深深的眷恋与热爱,洛雪胭有一时的痴迷。突然脑中闪过一道雪亮的光,划破了脑中那团迷雾,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个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怎会靠在他的怀里?洛雪胭想都没想,抬起手来,重重地将一个巴掌落在了那泛着小麦般光泽的脸颊上,留下纤细的五个手指印。身后响起一片抽气声及一声夹杂着心痛的惊呼,洛雪胭还未回过神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身后高高地扬起,“你这个丑女人,怎么竟敢打你的夫君!他可是昨夜救了咱全村的恩人!” 

洛雪胭回过头来,看到门口竟站着韩春熙及村中的老老少少,手中掂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刚说话的正是韩春熙,此时那一干人等一个个正用着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再回过头来看上官云德,只见那如黑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一闪而逝,又变得温润含情。 

洛雪胭挣开上官云德的怀抱,站直身子,望着韩春熙冷冷地说,“我打我的夫君,关你何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多话!更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好象也管得太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