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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剑光毫无阻滞地一抹而过,锋刃自中年人的左肩砍入,斜入至脊骨方消去砍势。

    章春似乎早已知道结果,随即一脚疾飞,踢飞了中年人的躯体,剑也离开了中年人的身躯。

    剑光流转,光临第二个人的心坎,长驱直人,刺了个贯胸透背。

    大开杀戒,她像是疯了。

    黑暗中本来就难分敌我,而她闪动扑击的身法又快得不可思议,有些被杀的人,甚至还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一沾即走八方袭击,陈家大院成了屠场。

    但长春公子早已窜人容院,把自己的人分配防守门户,不出去帮助主人御敌,镇静地据险固守。

    章春更是行家,当然不愿冒险进入黑暗的房台内拼命,见好即收,从大院的右侧悄然撤走。

    留下了廿二具尸体,神爪冷镖有得忙了。

    这一场狂风暴雨似的可怖袭击,把陈家大院的人吓了个心胆惧寒,人人自危。担任警卫的人,听到任何声息,便会本能地往黑暗处躲藏,再注意发生了什么事。

    善后的事终于理妥,已经是四更天。

    客院的花厅灯火通时,十余个主客双方的首要人物齐聚一堂。

    又惊又怒,而且显得筋疲力尽的主人神爪冷镖,跌坐在大环椅内,像是崩散了的一团烂肉腐骨。

    “天老爷!这场大灾难何时方了?”神爪冷镖像是在哀号:“谁也对付了不一个不和你讲理,打了就跑的高手中的高手。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更狠的?少庄主,我看你还是把今尊请来舍下坐镇吧!我……找还是先躲一躲,我实在受不了,再来一两次,我的人都会被杀光,我明早就走。”

    “女人祸水。”那位叫梁雄的朋友,目光凶狠地落在江南一枝春身上:“我实在不懂,路姑娘与雷神张秋山,到底有什么不解之仇。据在下所知,你们并没有牵涉到情爱纠纷啊!十场人命九场情;牵涉到情爱纠纷或许道理上说得通,但你们……”

    “姓梁的,你给我闭嘴!别说这些没有教养的脏话。”长春公子几乎要跳起来发威:“这件事与路姑娘无关,那是我和张秋山之间的恩怨。”

    “哼!少在主,在下所知道的内情,却不是这样的。”梁雄毫不畏缩,嗓门提高了一倍:“全力图谋张秋山的人,确是路姑娘,你是言听计从,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在你来说,理说得通,并没有什么不对,男人为女人动刀子起纠纷,太平常了。路姑娘,到底有何内情,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至少,也让咱们这些讲交情的朋友,知道咱们为何两肋插刀,流血五步所为何来呀!”

    假使有人说出江南一枝春的身份,说出她是天地会江南香坛九老之一,会有什么反应?什么结果?

    “梁兄,请不要说这种话。”神爪冷镖无可奈何地说:“邀请诸位助拳的是我,其实,诸位都心中明白,张秋山以报应雷神自居,对咱们这些在江湖称雄道霸的人,都具有潜在的威胁,谁知道那一天被他找上头来挥动雷锤?所以,这次全力对讨张秋山,其实也是为了咱们自己日后的安全。只是没料到雷神死了,却又平空增加一更凶狠、更嗜杀的母夜叉。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少庄主,很抱歉,这座大院,只好交由你们负责了,除非你们也离开。”

    “嗷嗷嗷……”厅口突然传出可怕的怪笑声。

    众人大吃一惊,汗毛直竖。

    鬼头、鸡喙、左钻、右锤,一点不错,活生生的,传说中的雷神,堵在厅口怪笑。

    “雷神张秋山……”几个人惊叫,本能地跳起来,本能地拔兵刃。

    “嗷嗷傲……没错,是我,雷神张秋山。”张秋山那吓人的形象,显得更狰狞更恐怖:“我听了老半天,你们几乎众口一词,咀咒我死了。嗽嗽嗽……你们看,我像个死神吗?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