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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悦虽在床上躺着,却也没能睡着,被腰上阴入骨缝的那种酸痛弄得都有点恍惚了。【全文字阅读.】听到门口的声音,原本是不想动,可听那男人念叨了一通却只说要帮他把东西丢了,心里就忽然涌上了说不出的暖,想着出去看看,跟他道句谢也是应该,便在腹上揉了揉,默默安抚着动个不停的孩子,一边站起来。

    “哎,我在家等等”

    肚子里的孩子个头看来不小,把宽松的衣服也撑起来圆隆的一段弧度,时不时动手动脚地踢打几下,就能叫他半天动弹不得。顽皮成这样,十有**是个性子皮的女儿吧。舒景悦扬声回应了一句,撑着腰慢慢地走出来。

    刚刚跟他说话的男人见了裴宁,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听他还能回话,知道他没事,也就匆匆走了。舒景悦一手扶着墙走出来,抬头的时候却像是痴了,呆呆地立着,瘦削的身体竟轻微地晃了一下。

    裴宁上前抱住他,虽说只是半月没见,现在看到他一时不觉而怔的模样,却觉得心疼得紧:“对不起,阿景,苦了你了”

    被她拥着的男人似乎有点不满,使力推了推她:“这说的什么话?我再不识字不懂道理,也晓得女人家在外头做事才是正经,你这话说得是要存心埋汰我不中用,家里事都做不好了?”

    “怎么会?”裴宁不与他争辩,只搂着他进屋里,扶他在一边坐了下来:“我只是担心小家伙不让你安生”

    她一边说着,一手覆在他腹上揉了揉,面上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她怎么这么大动静?疼么?”

    才在说话间,孩子在腹中又是一下踢打,隔着两层秋衣,裴宁都能感觉到掌心震了一下,见舒景悦忍不住皱眉,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低头俯身贴过去,喃喃道:“好宝宝,别这么闹,你爹爹要难受的”

    “她哪里能听到你的话,”舒景悦也低下头来,顺着胎儿的动静伸手摸了摸,嘴角抿着挑起来弯弯的弧度:“你怎么这就回来了?原先不是说要到中元么?家里什么都还是乱的,哎,我先给你烧点水洗洗尘”

    “别去,别忙了,”裴宁环住他,不许他起身,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来,让他靠在怀里:“一会儿我自己去,你只给我好好歇着对了,过两天官府里要摆中秋宴庆贺贤良祠建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你去就行了,我这个样子,去了也是给你添累赘,”舒景悦被她按住了,也就没有坚持,稍微动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侧身伏在她身前。他怀了孩子之后,身子实在不算好,多走几步腰就像是要断了一样,一到阴雨天,腿也又肿又痛地使不上劲,平日里逞强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肯听裴宁的话多歇歇了。

    裴宁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揉着腰,见他眼底浅浅的黛色,想到舒阳信上说他总是睡不好,手上动作便渐渐放轻了一点,闲着的手指绕了他的头摩挲着:“那我就跟房东家推了,在家跟你们一道过。”

    “这怎么好?你自去你的,我跟小阳在家就行了,”舒景悦被她推揉地松散了一点,意识也有点迷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努力集中精神,却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靠在她肩上摇头:“不行,你以后做事也少不了她们帮把手,你还是去吧。”

    裴宁一贯知道他看多了人情世故,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深闺男子,甚至之前唐洛书还拿他的世故和察言观色“劝诫”过她,然而此刻她怀里这个迷蒙着眼睛努力控制思维不陷入沉睡的男人,却只让她觉得可爱和心疼。

    他是有心机,他的确不单纯,可是他何曾愿意这样?要是现实能容许他把聪明和执着都用在让自己成为一个贤夫良父上,他又何必把自己变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

    “那你陪我去,不然我也不想去,”裴宁的非此即彼简直有些无赖了,舒景悦许多天没能好好睡过一觉,窝在她怀里,腰上又被她一直按着,舒服地只想好好睡一会儿,眉头紧紧蹙了好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裴宁笑着把他抱回床上,转成侧卧的姿势,依旧给他揉着,一边替他盖了被子,见他睡得沉,不由放下了一半心思。朝窗外看看,已经是晚霞满天,想着舒阳回来恐怕会吵醒了他,便索性到门口等着舒阳。

    这个院子买下来之后,她在家待的时间慢慢少了起来,对这巷子里的几家住户都不怎么熟悉,巷子里偶有人走过,还会疑惑地瞧她两眼,想不起她是哪家的家主。甚至还有一两个好搭讪的人上来问她与这家主人的关系。

    “在下裴宁,此处正是在下的家院。”

    “哦,原来你就是造贤良祠的那个裴小姐啊,你家夫郎单只说过你姓裴,”那个上前搭讪的女子乐了,笑着说道:“咱们还都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裴小姐哩”

    这时分正好是吃晚饭的光景了,在巷子中闲聊着等自家夫郎做好饭的几个女子听了她这话,也聚了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裴宁远远看到周浅音抱着舒阳回来了,便只简单回应了几句,上前迎上周浅音。

    “哎?裴姨,你回来啦!”

    舒阳一见她,果然飞快地从周浅音胳膊上挣下来,冲到她身边猛然抱上来,裴宁笑着把她“揪”了下来,玩笑着刮她的鼻子:“你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要周夫子抱呢。”

    “唔,是浅音姑姑非要送我回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