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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兄妹俩到底没有搬出去,原因是素秋的坚持。

    她对艳春说,之前住到外面,卫家人就算有想法也不会误解什么;可是她病刚好就说要另觅他处,卫家肯定会想到歪处。卫余两家交好,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搬出去仍是过分。如果爹爹在,也必不希望他们这样做。

    另外,马上他们就要开学,到时俩个人都要住校,就算眼下立刻出去住也没有几天了,折腾一回不说还白花钱。最后就是,现在艳春那里的钱可都是她治病用的,他不可以浪费。

    艳春被她有理有据外加胡搅蛮缠的论调弄得哭笑不得,抗争无效,只得随她。

    素秋被允许走动的第一天就和艳春说要去找琉玚。

    艳春了解地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嘱咐她早去早回。素秋有种艳春已经洞悉一切的感觉,但她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点点头。

    自家哥哥异于常人的敏感和善于观察的特质,知道这些是迟早的事,她实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而且,事关卫家的两名成员,他们作为外人,还是不要过多讨论的好。

    闹失踪的那个人正躲在书房里抽闷烟,面前摊开一本法文书当摆设,眼睛一下都没有往上面瞟过。

    听到门上礼貌的敲门声,琉玚将脚从书桌上放下地,阴郁地说:“请进。”

    门开处,素秋探进半个脑袋,透过烟气缭绕调皮地喊:“卫大哥,你烧柴做饭吗?”

    琉玚见状就是一呆,然后精神一振,颓气尽扫。他将烟蒂丢进痰盂,起身迎上去笑道:“小秋不生我的气了?”

    素秋推开门跳进书房,边用手挥散烟雾边笑嘻嘻地回答:“不生气了,今天我就是来向卫大哥陪不是的。”

    “呃?”琉玚有些纳闷,也有些汗颜。明明是他错得更离谱,可是现在居然还要接受素秋的歉意,他实在是惶恐。

    “不,小秋,你要这么说,卫大哥的脸就真没地儿搁了。这来坐,咱们慢慢说。”他打断素秋试图再继续的道歉,招手让她坐。

    素秋坐到长沙发上,仰头看他,拍拍身边的座位说:“卫大哥也坐,你好高,和你说话得一直仰着脖子,累死了。”

    琉玚失笑,依言坐下,困惑地摸着下巴上实际并不存在的胡子,问:“小秋是怎么不再生我的气了呢?我还以为你再不肯理我了,害得我这几天连你生病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望,只有等你睡着了才隔门缝瞅一眼,被小梅那丫头笑话了好几次。”他怅恨地咬牙。

    “还说!”素秋被他一提,马上来气地瞪圆眼睛斥道,“人家病得七荤八素,差点没死掉,可是平日开口闭口叫妹妹的那个家伙连影子都见不到!现在还来诉苦,太没道理了吧?”

    琉玚见她小脸养得粉白水嫩,眼睛清澈明亮,衬着一身淡紫的夹衣,越发显得神清气爽朝气蓬勃。

    他心里颇感欣慰,就笑着说:“对,是卫大哥没道理。卫大哥在这儿向小秋认错,改天请你吃大菜,好不好?”

    “好!什么时候,就这两天么?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得盛居的酱鸭、小桥胡同的麻辣鸡丝、红烧肉、汤包,还有周记牛肉米粉,赵记酸汤馄饨……”

    素秋扳着手指如数家珍,眼睛成了星星眼。

    琉玚无语,不明白这孩子刚从鬼门关打个转回来,这好吃嘴馋的毛病怎么一点儿没变,还有更趋严重的倾向。这些天难不成她一直在挨饿?

    耳中听她几乎已将全长沙城美味报了个遍,琉玚无力地点头:“这些东西一次吃不完,等卫大哥慢慢带你去吃哈。可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转变的呢?”

    “本来是真不想理你的。”素秋从美味憧憬中回过神,白他一眼,目光中意思是他咎由自取。

    琉玚低头表示认罪,再次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是,小秋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