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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周治疗,艳春完全康复,在素秋陪同下回到了阁楼。

    素秋拎起篮子,准备买些菜回来为艳春烧顿好吃的补身体。

    艳春习惯性地想要同去,却被素秋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他只得作罢。

    坐在圆桌边,艳春望着整洁的阁楼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自这次落水入院,素秋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得知他心思后不自觉的忧伤和沉默淡化,转而是比从前更加切实的关心和体贴,这让艳春既惊且疑。

    她陪艳春散步、聊天,做可口的饮食,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致,充分体现出一个懂事的好妹妹应有的态度。

    可是她不再拉艳春的手,也不再有任何其他身体的接触,似乎这些举动已经被她列入了禁止的行为。

    艳春觉得俩人关系似近还远,似远又近,进入到了一个很奇特的阶段。

    他不知道素秋的想法,因为她不再跟他说自己的心事。他也不敢去问,生怕会触到她的伤心。现在横在他们中间的是谁都不敢触摸的禁忌。

    然而看到素秋平静安详的脸、从容的举止,艳春又暗暗庆幸自己对她的感情现在终于不再是巨大的伤害,今后也许也不会。

    这样的结果,是他能够接受的。

    不久,素秋拎着沉甸甸的篮子回来了。她买了萝卜、牛腩、鲱鱼和洋葱、生菜,还有几串鲜灵灵的白葡萄。

    艳春上前接过篮子,心疼地瞅她一眼,轻声责备:“一个人去也不少买些,胳膊都累酸了吧。”

    “哥哥才出院,道林医生说要你多休息。也不是很沉,路又不远,没事的。”素秋嘴角含笑,系上围裙开始洗菜。

    “哥哥来洗,素歇一会儿。”艳春忙拦住她,将一把生菜放在水龙头下摘洗。

    素秋没有再争,把牛腩和鱼扣进个盆子,然后去剥洋葱,一边对艳春说:“我洗鱼和肉,哥哥来煮,好不好?”

    “好。”艳春温声回答,将生菜洗净晾在一边,在三角桌上搁好案板。

    剥好洋葱洗了洗放在案板上,素秋转而又将牛肉和鱼洗净。这些东西上面都有少许血渍,她一向不让艳春插手。

    在此期间,艳春升起火炉,将炖锅搁在上面注入半锅清水。素秋将切成小块的牛肉倒进去,再加几片生姜和桔皮。

    素秋又切配菜白萝卜,准备等牛肉煮得差不多时再加进去。萝卜很脆,汁水溅了一案板。

    她切下一块萝卜递给旁边的艳春,他含笑接过咬了一口,甜味一直从口中渗入进心里去。

    素秋也笑了笑,回转身接着切洋葱。辛辣的气味随着菜刀切下冒出来,刺激得她泪花闪闪。素秋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切完再去洗脸。

    艳春见状忙将一条湿毛巾递到她面前,关切地劝:“快擦一擦。”

    眼睛实在难受,素秋放下菜刀接过毛巾捂到脸上,感觉立刻舒服了许多。等放下毛巾,她发现洋葱已经切好,艳春正在清洗案板,素秋不禁举着毛巾怔了怔。

    因为怕艳春出事,素秋一直不让他动刀具,可是现在明明一直很遵守这个要求的艳春居然违背了。

    “素,可以将萝卜放进锅里了吗?”艳春洗好案板用抹布擦干上面的水渍,问素秋。

    “嗯?嗯,我看一看……再等等。”

    素秋如梦初醒,急忙掀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牛肉,然后回答艳春的询问。

    兄妹俩互助协作、配合默契地做饭,彼此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阁楼内充溢着若有若无的温馨和融洽。

    暑假过去,艳春和素秋又恢复了每天上课的忙碌日子。

    他们仍与从前一样,每天一同出门,但回家却变成各走各的。素秋放学后也不再去画廊等艳春,而是早早回家温功课做饭。

    独自乘坐地铁时,素秋终于体会到那种几乎将人压成画像的拥挤,从而意识到从前艳春单薄的身体曾承受过怎样的重负。

    改变旧日习惯后,素秋越来越多地发现了许多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点点滴滴,并因此了解了更多艳春对她的爱护及体贴。

    艳春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素秋有更多的担忧。每次他结束一天的学习和工作都尽早回家,以免素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