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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去南晋?傅怀歌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瑶琴果然动机不简单,胡旋生父是步生,身体里本就躺着南晋步氏皇族的血统,论继承大统,将来即便无法继任,一旦生下子嗣,总揽大权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傅怀歌两眼微眯,暗红的眸子里透着危险的光。

    南晋不能落到瑶琴手里……

    正盘算着,胡旋忽然抓过傅怀歌的手,浑然不觉身旁孙媛媛两排针眼漫天扫射,笑得天真活泼,“俊哥哥,我的百花糕还没买,要不,你陪我和十七姑姑去买?”

    “你没买到吗?”傅怀歌脸上挂笑,手下却暗自使力意欲抽回手,哪知小丫头年纪小小,力气倒不逊色,小手攒得死死的,丝毫不给傅怀歌机会。

    挣扎两下,无奈作罢。

    胡旋撇了撇嘴,“我和十七姑姑买了条小舟是要去买百花糕的,那公子哥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险些撞翻了我和十七姑姑的小舟,十七姑姑不会武功,又不识水性,险些掉水里去了。十七姑姑恼他莽撞,还蛮不讲理,正辩解的时候,我就看到俊哥哥了。”

    傅怀歌额间微汗,有一个馒头引发血案的故事,有一个小四倒插小三的故事,如今自己只因一包百花糕就引来了两尊姑奶奶金身,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

    “护送你去南晋的护卫呢?你到处乱跑不怕她们着急吗。”傅怀歌不急不慢的道。

    “她们迟早会寻来的,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要她们何用。”胡旋抓牢傅怀歌手,掌心腻起密密涔涔的薄汗,不等傅怀歌接话,再拉过十七就要出门。

    孙媛媛“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两胸一挺,柳眉冷对,再看那双肩微抖,八成是给胡旋气的。

    缓了缓语气,孙媛媛尽量扯出一个贤惠至极的笑容,柔声道,“夫君这是要弃妾身于不顾吗……”

    “妾身?”胡旋一记眼刀子同孙媛媛的针眼空中兵戎相接,寥寥星火被噌出,大有燎原之势。

    偏头看向傅怀歌,“俊哥哥,你又娶了一个花瓶小妾吗?”

    那厢抱着瞿少爷默默无言的秦酒酒站着中枪。

    傅怀歌被问得有些无言以对,那张精致妖冶的面容自这群女人围绕在身边之后,始终就只能反反复复,周而复始的维持一个表情:无奈。

    “尚未过门……”傅怀歌只能如此回答。

    小妾两个字显然戳中了孙媛媛的神经,针眼陡然利索,方才贤惠恭顺的神情一换,俨然一副当家主母捉奸在床审问小三勾搭自家丈夫的架势,“妾身即将成为夫君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哪来小妾之说?”

    又将胡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最后落到胡旋牵着傅怀歌的手上,道,“姑娘尚未出阁,却已经是待嫁之身,然而姑娘毫不知检点,随意牵……”

    “你们中原的姑娘真是繁文缛节得很。”胡旋打断孙媛媛的话,手一松,转而勾住傅怀歌的胳膊,由牵的直接改成挽的,撇嘴道,“牵了就是牵了,我现在还挽上了,你能奈我何?”

    “你——”孙媛媛两眼一瞪,险些就失了维持半天的涵养。

    胡旋立马瞪回去,眼睛小小,又因为年纪尚幼的缘故,看上去倒有些滑稽的感觉。

    身后的步十七拉开胡旋,站到孙媛媛面前,正色道,“姑娘尚未出阁,虽然已经是待嫁之身,然而姑娘毫不知检点,还未过门就眼巴巴的以正室夫人身份自居,实在是恬不知耻。”

    孙媛媛的一番话,步十七添油加醋的还了回去。

    犹嫌说得不够,色厉内荏,再加几句,“中原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姑娘你还未嫁过门就将三从四德抛诸脑后,如此善妒,如何做得了正室?!”

    孙媛媛听得脸色乍红乍白,几口气哽上喉间,咽也不是。

    傅怀歌委实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得无奈道,“酒酒,你和孙姑娘候在这,我去去就回。”

    秦酒酒点头,“妾身知道了。”

    孙媛媛银牙一咬,上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酒酒拉开。

    趁着这功夫,傅怀歌立马反抓过胡旋就往外跑。

    ……

    “唉……”傅怀歌撑着船竿,心底自打上了这艘贼船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一次叹气了。

    再望着舟头坐着的两个小姑娘,叹气之余不由得开始想念常宁。

    想念常宁,常宁在的时候膳食是他备下的,洗漱是他遣人伺候的,受伤行路是他抱着的,打架是他一扇当先的,排忧解难是他一手包揽的,就连自己那个拖油瓶的儿子时不时都是他当爹当娘照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