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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先存真是个热心人,他一心想促成沈伟和卫虹的事。沈伟从城里回来的那天,恰好是父亲的生日。近几年来,大概是生活富裕了些的原因吧,兴起了拜寿风,有一拖几十百把桌的。这里面有一个先决条件,看人的面子和家世。

    鉴于家业破败,时乖运蹇,沈伟家从未为父亲乃至祖父的生日整过酒席。这次,尤先存和卫虹却来了,带的礼物不算少。据说,细细谈论起来,沈伟母亲的母亲姓卫,那么,撇开时间概念不论,沈伟和卫虹便算表亲,这里人叫“瓜皮子青(亲)”。尤先存自然是以同事的身份前来拜寿的。

    尤先存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卫虹说多走几步路从N县回,到Z镇买点毛线。她要沈伟送送她,沈伟犹豫不决。

    卫虹穿一件浅红衬衣。那薄薄的衣衫,包裹不住蓬勃的青春,鼓兜兜的****,使你想多看又不敢。她不时向沈伟瞟一眼,浅浅的笑一笑。那笑似乎有一种苦涩,沈伟以为。

    阴历六月间的蚊虫好凶,卫虹不时把裤管扯起来,搔痒,大腿上立即就有了几个红色的爪痕。她穿一双肉色的丝袜。沈伟偶尔瞄一眼那白皙、光洁、细嫩的腿,就禁不住一阵心儿狂跳,又引起一阵“肉”的本能的冲动……

    因为不断的有蚊虫叮咬,卫虹骂一声“这蚊子,好恼火!”干脆把裤管卷起来,卷至了大腿边,那丰厚的腿肚和修长的大腿就裸露了出来——这见过世面的姑娘哟——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诱惑呀!沈伟再也不敢瞄了。一个劲去拨弄火里要燃不燃的湿柴,柴火上面正煮着腊肉。他也不能走开,他得陪客,唯一的一个大贵客。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吃早饭时,沈伟说,可以把卫虹送到Z镇,也顺便去买点烟。

    走在街上,喜欢热闹的女人们便开沈伟的玩笑:“哪去,沈老师?就是前面的那位吗?好摆格,好摆格!啧啧。”

    “会是X镇的一枝花哟!”

    “不是吗?女大学生呢。”

    “沈伟这娃娃艳福不浅!”

    一群孩子便在后面撵了看。沈伟连汗毛根都不自在,只低了头,急急的走。

    沈伟相信,相隔没几步远的卫虹是会听到这些话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快要走出X镇了,卫虹把步子慢下来,对沈伟说:“听说,你准备与Y镇的莉莉谈?”

    “是么……”沈伟不置可否。

    “有没有?”

    “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吧。当真?”

    “你以为呢?”

    “听说你跟Z镇的章同志在谈,那是好事,可是……”

    “可是什么?”

    “莉莉我是熟悉的,我读初二,她读小学三年级。很狡猾,你们谈不拢的。”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章雪跟小钱已经彻底散伙了。”

    “哦……”

    Z镇供销社没有开门。沈伟问一个在门前玩儿的小孩儿:“章同志在这里吗?”小孩儿答道:“在楼上。”章雪原来是住楼下的,因为系统转换了,她转到了N县烟叶公司,寝室也就搬了。沈伟对卫虹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去看看,讨点水喝。”

    沈伟是别有用心的,卫虹似乎不懂,把提包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沈伟兴冲冲上楼推开走廊东头靠左边的一间寝室门,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后来知道此人姓薛——从床上蹦起来:“找谁?”冷冷的。

    沈伟抱头鼠窜:“对不起,对不起!找错门儿了。”他下楼去问炊事员,炊事员走出来,指着章雪的寝室说:“在楼上的。靠西头右边那间,看得到嘛,关了窗,兴许是睡了,您喊喊看?”沈伟看了看章雪那两扇关着的窗,微微笑了一下。他摸了摸烟盒子,瘪了,就到一家小店买了几包烟。

    “算不上午觉。”章雪用花手帕擦了擦眼睛,“因为吃早饭后就躺下了。你们不叫,还不得醒呢。”章雪睡眼惺忪,显出娇慵之态,那种美,是无法描述的。沈伟想,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沈伟打趣道:“春眠不觉晓……”

    女同志是很少准备烟的,章雪忙着泡茶。室内,跟原来相比,没有多少不同,只是显得更敞亮、洁净,有爽心悦目之感。床下新添了几双高跟鞋。

    章雪泡好了茶,便笑着问沈伟:“今天你们怎么走到我这里来了?”

    “买烟。”沈伟介绍说,“哦,这位是卫虹,她,不要说了吧,章雪。咦,你没有卖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