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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之看着窗外,一脸茫然。

“你怕物是人非?”

元之答:“五年过去了,他们若不是忘了我,就是已经习惯没有我。”

梁云过一会儿才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此刻你是不扣不折的关元之,庄家上下老幼诸人未必认得你。”

元之固执地说:“珠儿会记得我。”

梁云警告她:“太不切实际了,那幼儿此刻已经六岁,早已入学,怎么还会记得你。”

元之一想,梁云说得很对,不禁颓然。

“元之,别再企图攀附过去的人与事,一切从头开始岂非更理想的。”

说得极是,但说时容易做时难。

“我们会介绍新朋友给你。”

她们到阿麦事务所歇脚。

一头红发的他此刻留了一脸胡髭,元之想起此汉明明是个女儿身,不禁嗤一声笑出来。

阿麦瞪元之一眼,“咄,就会揶揄人。”那神情,仍然活脱脱是江香贞。

元之叹口气,轻轻坐下来。

阿麦安慰她:“的确需要一段适应期。”

元之摊摊手,“江香贞有勇气,林慕容有美貌,孔兆珍有个好家庭,关元之有什么?一无所有。”

“胡说,”阿麦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关元之得天独厚,什么都有。”

在旁人看来,这一男一女姿态真正暧昧,当事人自然不觉得。

“寻访庄允文易如反掌,问题是你找他们干什么。”

真的,人家已经开始新生活了。

“想想清楚再行动,免得再伤害人。”

元之低下头。

“喂,镇亚重工的董事长,缘何满脸愁苦容?”

“对了,阿麦,”’元之想起来,“你仍然未婚?”

“哈,我为什么要结婚?”

元之笑了,求仁得仁,是谓幸福。

“让我带你出去走走,关元之,你便会知道,其实你的阅历甚浅,根本没有生活经验,外头自有许多有趣的人。”

是,他说得对,关元之有奇遇,但是无经验。

阿麦与吕氏伉俪带着关元之到处走,她文静娟秀,绝对不讨人嫌,元之喜欢坐在一角观察众生相。

哪位小姐打扮一如孔雀,哪位先生最爱尾随富家小姐,谁讲话酸溜溜,谁没有大脑,谁心怀叵测,谁目中无人……元之都一清二楚。

元之非常讶异,因为经过观察,她此刻拥有的朋友,可能是她仅有的朋友了,外头的人竟那么怪!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她的朋友全是真正的朋友。

阿麦带来消息:“庄氏一家并没有移民,他们在北美度过一个长假,返回本市,应允文转了一份职业,已经升到主管,环境不错。”

元之问:“他可有再婚?”

阿麦取笑她,“元之你对他人的婚姻状况最感兴趣。”

元之啼笑皆非。

阿麦连忙答:“他独身。”

“家人可好?”

“每个人都好,连庄母都老当益壮。”

“可有孩子们的照片?”

“幸不辱命。”

阿麦取出一叠照片。

元之细看,呵,珠儿长大了,脸盘子仍然圆圆,双眼晶亮,永远像在审视什么人,这可爱的孩子一直叫元之牵挂。

元之落下泪来。

阿麦怪同情,“一朝是母,终身是母。”

明儿长高许多,俨然少年人模样,原来五年时间会在孩子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作用。

还有应允文,他大大的出息了,一脸温文,打扮时道,看上去非常舒服。

惟一没有变的是庄老太,她力抗时间大神,成绩斐然,嘴角依然倔强。

元之早已把庄氏一家当作她的亲人。

阿麦说:“我知道你最关怀这小女孩。”

另有近照。

阿麦加一句:“奇怪,元之,她长得像现在的你,你发觉没有?”

“她聪敏得多了。”

“你打算如何重新接触他们?敲门,说‘我回来了,我变了个样子,不过我仍是我’,还是怎地?”

“可以吗?”

阿麦摇摇头,“你从头到尾不是孔兆珍,此刻又何必上门去说你是孔兆珍?”

“我大可告诉他,我是关元之。”

“关元之又是谁?庄家根本不认识关元之。”

元之呆住。

“从头另开始吧,元之,以你真面目去接触庄允文。”

元之悲哀,“我不懂得如何开始。”

阿麦叹息,“学呀,你总不能一直扮演孔兆珍。”

元之抱怨,“曼勒研究所真爱开玩笑。”

“不要怪社会,关元之。”

“帮帮忙,我怎样去结识庄允文。”

“机会,我可以替你安排,但之后,一切靠你自己。”

元之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