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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儒士一见那红衫人,禁不住一齐赞了声好,若非亲眼看见,他们真不敢相信大卜有这等英竣挺拔的男人,还有如此神骏的好马。

他们目瞪口呆之际,那人微翘唇角,露出两个酒窝,使得他的笑容更加迷人。

然而他整个面庞所构成的线条,却是纯男性化的笑,并没有女性的柔和的意味,因此使得那些从车窗里、小轿中探首出来的少女,在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禁不住发出叫声,好像若不如此,便不能表达出她们心里的感觉。

那身穿天蓝儒衫的许姓儒生一向自命风流,对于自己的容貌也很有信心,然而当他一见那红衫骑士时,却不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愣愣地望着那红衫客微笑地纵骑而来,倏地见到自己平时最倾慕的赵家千金一扬素手,把一条水湖色纱巾掷了出去。

那红衫客伸手接过那条纱巾,在马上欠身答礼道:“谢谢姑娘。”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似乎带着磁性,那个头上插着凤钗的赵家千金听了之后,满脸红晕斜睨着一双凤眼,使那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

她的目的是要引起那红衫客的注意,谁知他说完那句话后,却已不再望她,径自纵马而行,并没有在她的车旁停留片刻。

眼见他即将从身边驰过,那赵家千金知道良机不可失,终于忍住了羞惭,开声道:“这位公子,请问你尊姓大名?”

她这句话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说出来的,话未说完,连耳根都已红了起来,一脸羞不可抑的神情的确使人沉醉。

那红衫客淡然一笑道:“不敢多劳姑娘相问,在下凌千羽。”

他胯下的白马似乎也有灵性,在他说话之间,稍稍一顿,等他说完了这句话,便又继续前行,很快便已越过那辆马车。

那赵家千金微微地闭上了眼帘,她已发现了凌千羽驰过了马车。

她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娇声道:“凌公子,请等一等。”

凌千羽侧过头来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家千金眼见那么多的视线望向自己,几乎想要缩首回去,可是心中一阵激动,也不晓得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勇气,使得她脱口道:“凌公子,如此良日,你为何这样匆忙,何不出城一赏胜景?”

凌千羽微笑道:“多谢姑娘相邀,可惜在下身有要事,需进城一趟!”

他说这句话的工夫,人又去得更远,赵家千金一见已经无法挽回他出城,于是扬声道:“凌公子,奴家姓赵名玉莲,家住城西第七条胡同里,有空儿希望你来玩。”

她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说话的,话声一了,她不管凌千羽有没有听到,便赶紧把螓首缩回车里。

由于赵家世代都有人在朝为官,因此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不认识赵玉莲,知道她是嘉兴城里的一枝花。

赵玉莲的身世很好,本人又长得美艳无双,嘉兴城里的年轻公子可说是连做梦都在想着她。

因而此刻当她那么大胆地将自己的住处告诉凌千羽时,许多人都目瞪张口,不敢相信这个平时冷艳无比,没人能够近身的赵家千金,竟会如此大胆。

尤其是那身穿蓝衫的许姓儒生,更是心里又妒又恨,又气又恼,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弄不清楚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眼见凌千羽缓缓策骑而来,手里还把玩着那块纱巾,忍不住冲了上去,将对方的马拦祝凌千羽目光一闪,落在他的身上,微一打量,问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情?”

这许姓儒生家世也很好,世代居住嘉兴,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他的尊翁便是当朝大学士,至于他本人,更是十七岁便已中了本府的秀才。

若非是他为了倾慕赵玉莲,一直留在故居未走,早就随同尊翁进京了。

由于他在平时一直想着赵玉莲,却始终无法一亲芳泽,所以这时见到赵玉莲赠送纱巾给凌千羽,心中更加难受。

他涨红着脸,道:“姓凌的,你的胆子好大,竟敢在路上公然调戏赵小姐,我……”凌千羽微微一笑,道:“哦!你预备如何?”

许梦龙道:“你这等徒子,败坏善良风俗,小生非得要好好教训我一顿,然后押你进衙门!”

凌千羽一看他又气又妒的模样,心里便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道:“哦!你要教训你一顿,再送我进衙门?”

“不错,”许梦龙以手插腰,道:“你……你跟我下来。”

凌千羽笑道:“这位兄台,算了吧,你若是要这条纱巾,在下送你便是!”

他的话好似一枝箭样地射进许梦龙的心里,许梦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仗着自己练过几年大洪拳,眼见凌千羽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虽然对方肋下佩着金剑,还以为只是装饰的,因此一手抓住马辔,摆了个架式,喝道:“姓凌的,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