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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他已回到御膳房。

小顺子见他又杠布袋回来,大感疑惑,问道:“怎麽?公公不收?”

小邪笑道:“当然会收,我摆在他寝宫,谁也没看见,这是我另外找的赌本。”邪笑道,“赌博没本是不行的啦”

小顺子笑颜顿展,道:“那你随我来,常公公也想见见你,你的事,我告诉他了”

二话不说,两人又往另一座庄院行去。

常公公相貌并无出奇之处,硕大身材,若非长不出胡子,否则必定像个孔武有力的杀猪者。

他见小邪走进这间似乎专为赌博而摆设的房屋,四周吊满厚布,掩去窗口强光,大白天,此处还点着油灯,但一样通亮。

“你就是凉鞋?”常公公问。

小邪笑道:“是的常公公”他走近,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常公公所坐紫檀木椅旁置有茶具的小茶几上,道:“一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常公公很自然地往礼物摸去,老道的经验告诉他,这全是值钱东西,霎时笑声传出,道:”真懂事难怪王公公会喜欢你?”

“应该的”

常公公轻笑一阵,道:“听小顺子说,你想玩骰子?”

小邪狡黠一笑,仍乖巧道:“奴才以为公公也喜欢玩,所以所以”

如此一言,倒是小邪在投其所好,常公公笑得更开心,直叫好,转向小顺子,道:“你去请几位公公来,说今天提早开场。”

小顺子应“是”,奔门就出。

常公公有意试探小邪功夫知何,道:“我们先玩两把,如何?”

“好啊”小邪求之不得,马上走向中间方木桌,往桌上骰子猛抓,弄得咯咯直响。

常公公也迎上来,陪他玩几把,感觉都一样,觉得对方稀松得很。

不久,小顺子又带了四位中年太监,一到此屋,凑上去就开始杀。

小邪故态萌,道:“我作庄如何?看我是有备而来”

众人瞧向他抓出桌面的几锭元宝,当下也答应,几回下来,互有输蠃。小邪觉得不过瘾,又叫小顺子去找人,不管是谁,有空的,全都可以。不到半小时,又来了两位厨师、七位士兵,杀开始激烈,赌桌上无亲友,小邪狂妄更甚,喝道:“大爷今天是来输蠃子的看”大布袋就往桌上压,谁知,哔啦啦,木桌被压垮,银钱落满地。

“小太监你搞什麽?”士兵有人叫骂,就想揍人。

小邪尴尬一笑,道:“慢且、且慢搞乱了是不是?找不回来的,我赔”

他可大方得很,一抓就是十馀锭金元宝,耍得众人哈哈笑,皆大欢喜,早已忘记小邪这麽小,哪来那麽多钱?只想趁会多捞点油水。

常公公道:“桌子坏了我得再找过”

小邪道:“唉呀,这小桌子能赌多大?不如到御膳房,那又长又硬的青石桌,赌它叁天叁夜也不会坏”

“可足要是皇上怪罪”

“不会的啦”小邪道,“昨夜刺客刚闹过,损失多大,皇上也不知道?叁两天,一定不会出问题,再找几个厨师专门负责快速餐食,不就得了?”拨甩布袋,“银子那麽多,你有几张桌子好让我压?”

常公公还在考虑,小邪已吆喝道:“走那地方有吃有喝又有拿,多派两名卫兵把风,一定没问题”

他率先拉起布袋就走。赌徒在元宝趋使下,也跟着走。

十馀丈长的餐桌,已腾出一空位,众人开始继续杀,不一小时,闻风至的人,已挤得餐桌水泄不通。小邪早已立在桌上,来回走动,好不威风。

“杀呀四五六啊”小邪甩出掷子,结果是二叁。他突然大笑:“哈哈原来是瘪脚鸡,通赔啦”提着布袋,走向群众,笑嘻嘻,道:“你押叁两,我就赔叁两,押七两,就赔七两,不够找零好就欠着”

这算哪门赌法?众人趋之若,已达到疯狂地步。

从早晨至黄昏,以致於夜晚,卫兵之脱班,厨房之滥食,早已屡见不鲜,也引起了锦衣卫上司之注意。

将近叁更,吃喝声不断。

蓦地

“你们在干什麽?”

一声大喝,全场赌徒愣住了,齐往门口瞧去,惶失措,齐拱手揖身,道:

“王爷千岁”

来者正是祁钰,为皇上祁镇之弟弟。他目光已移向桌上的小邪,那想笑又不能笑之神情,憋得他不时吸,以平息内心之冲击。

他早上就已闻知小邪混迹御膳房,以及戏耍王振一事,心头已揣测此人可能就是昨夜所见的顽皮小鬼,现在乍见,果然不出所料,更有那重见小邪的喜悦。

小邪猝见是他,心知无法保住身份了,也摆出姿态,瞄向祁钰:“你又在干什麽?”

小顺子始终都在他身边,闻言,又已吓出胆汁,低声音,道:“凉鞋他是王爷啊”

小邪听而不闻,姿势依样威武。祁钰早知他心性,冷道:“本王问你在此干什麽?”

“发银子啊”

“我看是在围众聚赌”

小邪问得很绝:“王爷有看过只输不蠃的赌博吗?”

祁钰被问得结舌,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