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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澜,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过一丝疑惑,迟疑问道:“澜小姐,”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万千情绪纷沓而來,脑中山回路转直将先前在王府与澜小姐相处的那些日子理了个大概,与她相处不过三次,一次是刚至王府随清幽与那些下属一同用膳,再一次是随处晃荡偶遇了她并喝了她的茶,思量间眉目便紧蹙着,那次她的神色着实诡谲,莫非是那次,这么算來,还是我抢了她的**给自己吃了,被关牢中时澜小姐也曾送过饭给我……莫非第一次量少,她便乘机在饭食中渗了大量蝶婴,那些次我可是自愿吃的,如此说來我便是甘心做了傻冒,

    “有觉悟了吗,”她微微勾唇,已如阴冷地笑开來,唇角绽开的笑,直让人毛骨悚然,眼中更藏着嘲讽:“那次她幸得与王爷独处,便寻我要了这味药,那时我不明所以便给了她,岂料她又再次跟我讨要蝶婴……”她斜睨我一眼又道:“整整一包……真是奇怪你怎能熬到现在,要是寻常人现在早已腐烂为无物,你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当真是奇迹……只是,你再执犟也活不过两月了,你若是还有何心愿,我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除了放你走……”

    我的心被不安及恐惧攉住,全身被陡然窜起的寒意束缚住,心中万千情绪,有委屈有不甘亦有丝释然,微一咬失去血色的唇,黯然地凝眸顾她:“当真活不过两月了,可我并不觉得有哪里特别不对,你不是在骗我,”

    她怔然地望着我,半响扬唇一笑,淡然道:“我为何要骗你,莫非你仍是不信,”

    死,我不怕,只怕失去所有,只怕失去心中的依靠,只怕零死之际也忘不了那双碧色的眸子,与官然伤痛的眼瞳,两个割舍不了的男子,同样深深镶刻在内心,我只怕零死之际仍是凄凉与孤寂,在尝尽所有酸甜苦辣,我只是害怕孤独而已……

    这情字当真难以猜侧,一阵风,一阵梦,多变又莫测,如烟花般灿烂,却來的璀璨,去的仓促,让人來不及眨眼便已消失无踪,

    “还有两月不是,日子还很长……该断的已断,该了的也了,再沒什么牵挂,只是梅宝……若是她好了,我定要送她离开此处,离开这污蚀的泥潭,这般纯静的人已不能再承受什么了,若是我死了,对谁都不要说便好……”这张小脸喜欢盯着我笑,可现在却一眼都不看我,秀眉依然如黛,小鼻子依然笔挺,灰败的嘴角却沒有熟悉的甜笑,

    她喜欢抱着我甜甜的唤如玉姐,喜欢将赖床的我直接拖出被子,在我对她示好后,会小脸一红,眼珠亮晶晶的瞅着我,我想让她做什么,也从不说不……眼中的疼痛赶不去也抹不掉,泪水泛滥成灾竟无法克制,终究还是顺着脸面滑落,我仰起脸面,缓缓拭了,梅宝,你万不可有事才好,

    感慨着,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那笑含着一丝凄凉,心中漠然着,只回眸盯着梅宝仍在梦中不安呓语的小脸,心猛一收缩,某一处又剧烈地疼,牵扯着喉部滑动,直觉咳了声,

    她眉头微蹙,眼中有浓浓地疑惑:“你当真是殷如玉,”

    我微微一愣,眼神中泛着一丝古怪,抬眼睨视着她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又能怎样,不是我便能活着了,不是,你便会放过我了……是不是都不再重要了……”言毕,又剧烈地咳了声,似要将心肺咳出才肯罢休,她眸中一黯,猝不及防攥住我的双臂道:“别在此处扰了她,她需好生静养,你自然也是……”微微一顿,我伸手在我后背某处抚了片刻,那欲吐的欲望立刻被缓解了,扶我至门边正下台阶,攸然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见我苍白的脸又忍耐不住道:“**院中有一温池,种值四季长常树木,环境幽雅也有对心肺有宜养功能,你且住在那处……那原本是供皇家贵族落脚,可依你现下的身子,只能住在那处休养……王爷知晓也不会怪罪的……”

    轻瞥了她一眼,想问些什么,也一字也未说,再问些什么也是陡增烦恼罢了,剩下的时日只够收拾我麻木的心境,再不想承受更多氛围,只是我还是无法释怀,行至大半,我仍是一无所有,想抓住些什么,可又能抓住些什么,实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