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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们认识很愉快,这几个月处得也很愉快。可是我不要你们送我。
吴哲有点感伤,他说我们会想你的。
拓永刚看看许三多和成才:再见。两位小老弟和步兵老大哥。
成才怔了一下,因为拓永刚第一次这么叫他们。
他对拓永刚说了一句:再见。
许三多则用力地点着头:一定会再见的。
拓永刚却一脸的苦笑,他说41和42,我回空降兵就把这两个数字写在墙上,好教自己知道,什么叫作踏踏实实。
拓永刚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三人在屋里只有呆呆地看着。
我也想退出。吴哲忽然说道。
成才感到很惊讶,他说:可是你已经通过了绝大部分的测试了。
我是总分第十一名,说白了其实是现在的最后一名。我这辈子做习惯了NO1,第一名。
人老做第一并不是好事。许三多说:有时候拿不到冠军,可回头我发现进步更快。
我的记分册上只剩下两分,只要一次行军掉队就能扣到负数。我觉得很吃力,这地方不适合我。吴哲说。
成才说分数是一定要抢的,可分数不说明什么。
忽然,吴哲笑了。如果在以前我肯定走,可现在,我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因为有两个步兵团来的小士官,他们做出了很多让我惊讶的事情。我这个书呆子玩意是喜欢玩精神力量的,我习惯在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找我的精神力量,我就想搞清楚,这两个小士官也没有读书破万卷,他们的精神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决定留下来,研究研究他们。
许三多笑了。成才也恍然大悟地笑了。
只剩下十一个人了。
队长铁路在翻阅着他们的成绩单和简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他看了看在旁边等着的袁朗,说:说实话,你那套暴君计划让我看了都摇头,我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你那队人马起义。四十二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退出,这让我惊讶。
那四十二个是一个比一个更加要强的人。袁朗说。
就这么定了吧,铁路合上成绩单:死老A以后又多了十一条汉子。
袁朗毫不客气地从铁路的桌上拿了一支烟,点上,然后沉吟道:
必死者,可杀也;必生者,可虏也。
铁路说什么意思?
袁朗说:我可以凭我的冷静干掉那些跟我拼命的人,凭我的勇敢俘虏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我真正害怕或者说我真想要的,是那些热爱生命却勇往直前的人。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老兵油子?我是说你怎么会想起来说这句话?
   袁朗说突然想起来的。
铁路想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朗说:我不放心,我要能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好,我决定上报通过了。
两人都真真的感到有一种痛快。
只剩下了十一个,看上去有点凄凄切切的味道,尤其是他们列队进入饭堂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饭堂,他们愣了一下,然后,他们把平常的方桌挪开了,换上了一张可容十多人的大圆桌。这一天的桌上,放满了丰盛的菜肴,还有酒。
袁朗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他说对不起,因为拿些东西所以有点晚了。
他拍拍许三多:我坐你旁边好吗?袁朗一坐下就冲着一个学员叫他开酒,让他表演一下徒手开瓶的功夫。
然而大家都觉得很不对劲,觉得袁朗今天怎么不像袁朗。
终于有人想通了这是为什么,说报告教官,我是11。
不,你现在叫连虎了,许三多,你也不再是42,你叫许三多。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剩下的人已经不再是符号,而又成了人了!
袁朗看着眼前这些对他一直怀着戒心的人说:你叫成才,你叫黄自强,你叫吴哲,你叫佟立国,你叫薛钢……以后,你们在任务中也许会用代号,但在自己的地方,你们都叫自己的名字。
人们好像一下都反应不过来了,都像是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袁朗拿出了一摞狼头臂章放在桌上:刚才是拿它们去了,你们的臂章,以后你们都得佩戴自己的军衔,对了,还有,欢迎你们成为A大队的一员,十一个死老A。
仍是沉默着。
袁朗奇怪了:为什么不开酒?我还以为你们会欢呼呢。
几个兵拿手指就捏开了啤酒瓶盖,默默地给众人倒酒。
你们不相信我?我会开这种玩笑?或者说我把你们训傻了?
吴哲站了起来:报告教官,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
袁朗哈哈大笑:怎么讲?我做了很多坏事吗?
您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居然能做到,这就是说您是一流的教官。可我们对您也不得不提防一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