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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心理诊所出来的时候,黎砚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他转过头去,看见是谢觅走了出来。

    “刚好我要下班,顺便送你回去。”

    他把外套搭在手肘上,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让黎砚站在原地等他一会,过了几分钟,他便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了。

    黎砚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谢觅之后又问了他一些别的事情,黎砚都一一作答了,最后谢觅给他开了一些药,然后让他配合后续的治疗,之后也要定期来诊所检查。

    其实黎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谢觅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于他能否看破自己的伪装还是有些不确定,所幸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天没有在超市里见到你了。”

    谢觅手扶着方向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率先打破车里的沉默气氛。

    “嗯....我请了假。”

    看黎砚没有回答他原因,谢觅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如果再失眠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样太麻烦您了吧。黎砚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谢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描淡写的抛出了几句,立马便堵住了黎砚的嘴。

    谢觅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黎砚和他相处中受了他颇多照顾,他做事总是一丝不苟,平时也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但却意外的温柔。

    这天下午黎砚被他邀请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屋,有时候他们治疗梳理心理障碍的时候,为了使黎砚放松,他会不局限于心理诊所里见面。

    等黎砚到了之后,谢觅便让服务员来了一杯咖啡,黎砚正疑惑着,但是不好意思开口问,接着便看见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黎砚。

    “你不能喝咖啡,里面含有□□,会让你失眠更加严重,你喝这个。”

    “...谢谢。”

    过了一会服务员送来了咖啡,谢觅不急不缓的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被子放在圆盘上,两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之前就有抑郁症。”

    谢觅直直的看着他,用的是陈述语气,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黎砚点了点头。

    “也有自杀倾向。”

    “.....嗯。”

    “有恨的人?”

    黎砚踌躇了一会,点了点头,他低着头似乎十分羞愧一般,面对谢觅,他坦诚的将自己阴暗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谁?”谢觅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道。

    黎砚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手指因为用力都开始隐隐泛白,似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中一般。

    “冷静下来。”

    温和醇厚的嗓音宛如春风细雨般,带着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黎砚手上传来一股温暖的触感,黎砚低下头看见谢觅的手覆在自己手上,他的手宽大有力,将自己的手完全覆盖住,黎砚下意识的缩了回去,看起来像受惊的小动物般。

    “慢慢来,别着急,我不是在逼你。”

    谢觅似乎完全不会在意他的退缩般,神色自若的收回手,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而另一边不远处的角落里,绿色盆栽垂下的巨大绿叶掩映下,有两个人影面对面坐着。

    方昊自顾自的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异样。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阴,你让黎家把资金投入那个地皮上,你明知道那块地皮有问题,到时候他们的钱全会被套牢,到时候你们卫家再出面,啧啧,不得了啊。”

    卫崖柏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神色冷淡:“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黎家不贪,那么我设的这个诱饵根本不起作用,更何况当时黎馨找到我,我就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各取所需。”

    “什么意思?”

    “她想接手黎家,按照她的话来说,她才是黎耀祥正妻所生,凭什么不能继续全部家产,不过她有野心,却没有那个脑子。”

    他说到最后语气冷凝,带着些许嘲弄,漆黑的瞳孔冰冷无温。

    方昊见发小这幅表情,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

    印象中卫崖柏可没有像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让人猜摸不透他的心思情绪。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阖上眼帘,他的睫毛很长,浓密乌黑,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