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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明了,光线一点一点的汇聚,最后照亮了巷子里每一个角落。验证了许久以前说过的话——这个世界,貌似除了血以外,原来,红色的东西都好看.....

    手术门前的灯依旧亮着,走廊前一片阴冷,宛如昨晚的巷子。人常说,这是因为手术房里有灵魂飞走,阴气加重,所以才会变冷。

    杨三玥气喘吁吁的跑来:“怎么样了?头发怎样?”

    我蹲在地上不敢看她:“还在手术中不知道.....”

    杨三玥把墨镜往地上一摔,瞬间碎成好几块残缺玻璃,咬牙说:“他妈的,刘一旦他妈的,今儿个头发要是有个万一,我一定要整死他全家!”

    我蹲在地上,泪又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头发的妈妈哭着也来到了医院,我赶紧拭了拭泪,站起来。

    “发儿怎么样了?”魏妈妈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我扶着魏妈妈说:“放心,阿姨,头发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妈妈泣不成声,拿着纸巾捂着嘴哭了半天,瘫坐在椅子上问我:“怎么会弄成这样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呜呜,如果发儿有个万一,叫我可怎么活啊.....”

    我此刻真想直接拿把刀捅死我自己。

    我刚想尽量安慰魏妈妈,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一出来,杨三玥直接拥上去问:“怎么样,医生?”

    穿着白色手术服的一声摘下口罩:“你们谁是家属?”

    魏妈妈顾不得哭拥上前去,拉着医生的手说:“大夫,我是我是!我儿子怎样了?”

    医生很憎恶的推开魏妈妈的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抱歉,送来的时间晚了半小时,而且受伤前饮过太多酒,所以.....我们尽力了,你们节哀一点。”

    魏妈妈听完后,直接晕倒过去。杨三玥哭着上前一把扶着她,而我站在杨三玥身后,整个头像带了孙悟空的金箍,一点一点的缩紧。从外面慢慢的疼进去,然后我突然觉得整个脑袋就要裂开一样,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头发,你真的那么狠心吗?

    我的嘴里喃喃对着空气说:别走!我命令头发你别走.....

    我看见走廊的尽头飘过一阵清风,头发微笑着说:“阿忌,你好狠啊,真的丢下我不管不顾,现在我还给你,我也丢下你一个,这样很公平!”然后他背过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一阵风再次吹拂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头发走的声音?

    我的心里已经麻了,从里面到外层就是一汪没有情感的死水,水流不通,并且已经开始发臭。然后我看着天空,一片的潮湿。我望着白茫茫的天——何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呢?老天对我说:成全你。

    我一路唱着那首天桥里的歌谣,漫步走回家。

    天忽然开始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