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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于我仿佛是晴天霹雳。我设法混入了花红院,千方百计,终于见了弱柳的面。

    “我只与她明说了,王松柏乃是我家老爷。如若她只是在青楼寻花问柳,一晌贪欢,那还请她放过老爷;如若是她动了真情,我便向老爷明言,问问他,那日随手一指的,究竟是她,还是我。”

    说到此处,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凄厉的笑容:“我不知道她竟会骗我,若我知道,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问她这样的话。

    “她不经意地对我说,既然是我的男人,她便不会再染指,又说对老爷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致。只因她从不欺瞒我,我便真的信了。

    “后来我竟然发现,我怀了三个月身孕。我和老爷都欣喜极了,只不过夫人已先我一步有了身孕,我只得低调行事。

    “我因为养胎,不便再次踏入花红院,也懒得再写信给她,就没再去找弱柳。没曾想,上次见面,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再有她的消息,已是六个月后了。”

    只见柳姨娘神情悲戚:“那日家仆送来一封书信,只说是花红院传来的。

    “我本还嫌烦躁,拆下来看了。没曾想,竟是遗书……”

    坐在床上的人崩溃大哭,姜梨连忙喊了太医进来给她施诊。

    “还请大人容草民说完。”没等太医坐下,她自己已然缓过神来,眼中带泪凄婉地看着姜梨。

    姜梨不忍,便让太医下去:“你仔细身子,缓缓说来。”

    “是。那遗书上写着,从那日我见过她后,她再也没有与老爷相见过。她自觉对不起我,也不敢再找我。只不过她竟发现自己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她说老爷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其实于我,又何尝不是……

    “她告诉了花红院的妈妈,不愿打胎,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个妈妈可怜她,并未将她赶走,她也再不能接客。弱柳被打发到了锅炉房,一个人生活,却也将孩子养大。

    “她说心中无法接受与自己的好姐妹共侍一夫,且是她先对不起我……她竟要将孩子生下来,再以死谢罪。”

    柳姨娘的泪水,好似已经哭干了,此时只觉得她摇摇欲坠,心如死灰一般:“她说稚子无辜,求我饶他一条性命。她竟然在三日后……吞金自杀了。

    “她说托人将孩子给了锅炉房老刘,因为老刘他媳妇生不了孩子,她便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那对夫妇,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他们。

    “看到此处,我心里又惊又痛,什么也顾不得了,快马加鞭来到花红院。

    “找了平时为我们传递消息的小厮一问,早已来不及。锅炉房的弱柳已在昨日吞金自杀,孩子也被送人了。

    “我求他让我见见那个孩子,让我抚养他长大。

    “他于心不忍,便给我指了个地址,我便又向城西赶去。我去竟看到那个妇人将幼子放在火炕之上,我又惊又惧,抢过孩子就想跑,却被她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