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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抽筋得很厉害啊!刷了一天才登上来。我泡在水里,慢慢地揉着每寸肌肤,让热水缓和着绷紧的神经,思绪却一刻都不停下,盘算着见到那个王大人之后,该怎么应付。如果他要强来,我又该怎么样才能保住周全,还有梅姐姐……

    “好了,该起来了,皮肤都皱了!”听得金夫人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

    我从浴桶出来,立刻被裹上了一张大毯子。金夫人吩咐道:“谦儿,去把红色那套衣裙拿来。”谦儿——就是伺候我洗澡的那个丫头——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不一会,捧着一套火红的衣裙走了进来。

    我皱着眉头说:“怎么穿这么恶俗的颜色?”

    金夫人淡淡地说:“你懂什么!既然是牡丹,就不必要装扮成绿叶。”

    我无奈,只好任由摆布。谦儿用毯子细细地擦干我的长发,然后给我穿上这套鲜艳夺目的衣裙。我一看之下,不禁苦笑,居然还是低胸装,半个胸脯已经露在外面了。我问:“能不能给我件披肩?”

    金夫人淡淡地说:“不能。”

    我翻了个白眼,也觉得无所谓,在现代我还经常热裤吊带衫呢。于是拿过洗澡前摘下的银项链正要往脖子上套,却听得金夫人阻止道:“不能戴,这项链与衣裳不配。”

    我说:“这项链我必须带在身上!”

    金夫人见我不听,双眉一竖,伸手过来抢,却被我闪开了。她手一扬,又挥出了皮鞭。我早有防备,伸手迎上去,在空中抓住鞭头,紧紧握在手中。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非戴不可,我视它更重于性命!”金夫人想抽回皮鞭,无奈却被我牢牢抓住,鞭子在拉扯下绷得紧紧的,犹如这一触即发的气氛。谦儿在一旁,脸色煞白地看着我们。

    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金夫人终于点点头说:“把它挂在腰间吧。”

    我微笑着道了谢,松开手,把项链系到腰带上。河蚌形的坠子在裙侧垂下来,乍眼看去,像个长命锁之类的挂件。我赞道:“夫人好眼光,这样挂起来果然不俗。”

    金夫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领着我们走进另外一间房间。我打量着四周,只见陈设甚是精致,像大户小姐的闺房。谦儿让我在妆台前坐下,替我梳好发髻,又仔细帮我画眉点唇。罢了,我站起来,金夫人在我面前细细端详了一番,点头赞道:“想不到乡野间居然能长出这等人才,更难得是灵气十足!”

    我一笑:“乡野间本来就是孕育万物的地方,比闷在这高墙中好多了。”

    金夫人冷笑一声,说:“好了,是时候去见大人了。”

    我心中一紧,想着,终究到了这一关了。在浴中思量的种种办法,此时却一个都想不起来。我正迟疑着,金夫人板着脸说:“见了大人,要乖巧一点。”接着又加上一句:“别忘了你姐姐还在等着你。”我心里“咯噔”一响,急忙应声“是”,便紧跟着她而去。

    穿过几道拱门,来到一个小院子中。金夫人上前轻叩其中一道房门,说:“大人,您要的姑娘已经带到。”

    门开了,我低着头跟着她碎步走进。

    “你,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抬头答道:“民女唐小雅。”只见一个略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椅中,正悠悠地品茶。他缓缓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极轻佻地打量着我,忽然凑鼻过来闻了闻。我正紧张,他却放开了手,笑吟吟地点头说:“好!果然是个美人!带下去好好教导,王大人必定喜欢!还有一名呢?”

    金夫人慌忙答道:“身体有些不适,晚些时候带过来参见大人。”那男子挥挥手说:“去吧。”

    我心里顿时一宽:原来还没到正主呢!

    出得门来,我问:“夫人,不知那王大人是什么人?”

    金夫人高高在上地看我一眼,说:“自然就是王太守王大人了!”

    “那刚才那位是……”“知府马大人。”

    “不知道马大人召民女来所为何事?”

    金夫人停下脚步,转身皱眉问:“你怎么话这么多?你只需听从吩咐就是了!”

    我“嗤嗤”一笑,娇声说:“夫人不说,民女可不知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了。”

    金夫人伸手托起我下巴:“听着,本月十八是王太守的寿辰,你和其他姐妹要去献舞。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好好练。”

    我心中一喜:“原来是当回舞女而已。”随即却又听到金夫人意味深长地说:“而你们,就是马大人要先给王太守的大礼了!”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又一沉。

    她袅娜地继续往前走,慢条斯理地说:“好好劝劝你那贞烈的姐姐,不要作无谓的挣扎。表现好些,若被王大人看上,是她的福气。”

    “是。”我答应着,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通通骂了个遍。

    回到那房间,只见梅姐姐板着脸孔坐在床上,额头已经缠上了绷带。两名大汉一动不动地在旁边守着。梅姐姐见我进来,急忙下床问:“妹妹你没事吧?”

    我急忙迎上前去,柔声说:“我很好。姐姐不用担心。”又笑着对两名大汉说:“两位大哥辛苦了,我来陪姐姐就可以了。”

    两人对视一眼,却一动不动,直到金夫人挥挥手说:“你们都出去吧。”他们才离开房间。金夫人深深地看我一眼,说:“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晚上我会再来。”完了也跟着出去了。

    待她离开,梅姐姐皱眉对我说:“妹妹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我耸耸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个王大人,他没轻薄你吧?”

    我轻轻一笑:“姐姐放心好啦,在十五天以内,没有人能占到我们便宜。”

    梅姐姐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于是我便把所见所听细细道来,末了说:“姐姐,我们暂时先顺从一下,去跳跳那个什么舞。如果十五天后,尉迟大哥还不来,我们再另作打算吧。”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我抚摸着她的额头,问:“还疼吗?”梅姐姐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碍事了。本想不连累妹妹,一死了之。妹妹如果不是因为我,早就跟尉迟大哥一起杀出重围了。”

    我生气地说:“姐姐何出此言!我们之间的情分就仅止于此吗?”

    梅姐姐淡淡地笑着,把我搂在怀里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妹妹。”

    傍晚时分,金夫人果然如期而至。她冷冷地看着梅姐姐,说:“想通了吗?”梅姐姐点点头说:“我依你便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随我来吧。”金夫人转身飘然而出。

    我拉拉梅姐姐的手,笑说:“去吧,在那里洗澡可舒服了。”

    约么过了一炷香,梅姐姐沐浴完毕,穿着杏黄色的衣裙走进来。只见她肌肤胜雪,低眉而立,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娴静;待到罗裙轻摆,又似弱柳扶风,仿若凌波仙子翩翩而至。我不禁赞叹道:“姐姐真是个大美人!”

    梅姐姐脸上一红,嗔道:“少贫嘴。”忽地见我色迷迷地盯着她半露的酥胸,慌忙用手捂着,笑骂:“小流氓!”

    我羡慕地说:“姐姐身材真好,可怜我扁塌塌地,什么都没有。”

    梅姐姐白了我一眼,说:“你才多大,还想长成什么样子?”

    金夫人看我们脑够了,开口说:“你们早点歇息,明天一早自有人领你们去集合。”

    我卖乖地说:“夫人安心去吧。”

    翌日,谦儿早早地便过来伺候我们梳洗完毕,为我们精心地上好妆。早膳过后,我们随那两名大汉来到偏厅。偏厅里的桌椅等陈设已经撤去,腾出了大片空间。十几名妙龄女子正在厅中分堆闲聊,只见她们谈笑间带着风尘气息,恐怕是金夫人把整座青楼都搬过来了。

    我拉着梅姐姐的站到一旁。不久,金夫人摇曳而止,腰间仍然插着那根皮鞭。恐怕这场排练好比训练马戏团的猴子了。

    只见她气定神闲地走到场地中央,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本月十八,本郡王太守王大人寿辰,各位姐妹能有机会为大人献歌舞,实在是幸运之极。希望大家好好练习,能搏大人一笑,便是我们的荣幸。”

    又接着说:“现在为大家介绍两位新来的姑娘。小君小雅,你们过来。”

    我和梅姐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金夫人介绍说:“这是负责领舞的小雅,这是负责弹唱的小君,大家互相熟悉,好好配合。”

    我行个礼说:“小雅见过各位姐妹。”只见吵杂声中,投来各式各样的眼光:惊叹的、艳羡的,还有恨恨的。

    接下来的排练,简直是地狱式的!运动量好比练一天的武功,梅姐姐的指头也被弦磨秃了。我们每天晚上趴在床上,扳着指头算日子,企盼在十八号之前,尉迟大哥能来救我们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