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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这事你只当不知道,也别对外说。”

    沈寄君沉声交代,此事可大可小,他们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按理说,作为一家人,他们怎么都该提醒一句,可傅佩兰心里已然有数,却还坚持要生。

    即便阮馥郁真去提醒,她也不会领情,更不会改变主意。

    “若是真的出了事,也只是她自己的选择。”

    沈寄君垂了眸子,轻声说道。

    “最可怕的不是别人指使你去做危险的事,而是你明知道危险,百害无利,还要坚持去试。”

    傅佩兰就是如此,她即便生出儿子又如何?

    沈寄清一样不会回家,他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他的一颗心根本不在妻儿上。

    若是傅佩兰想的开,也不会走到今天了。

    沈寄君只觉得悲哀,却又无力改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是一个人的错。

    “也许我们总归要用血和生命,才能证明,有些事情是错误的。”

    沈寄君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不需要去看外面的世界,就只看他们家,就已经看得出这个时代的问题。

    他们仍旧保守、固执,沉溺于大梦中,不肯醒过来。

    这一场黄粱梦,总要有人来叫醒,而他,他总是抱着幻想,置身事外。

    此刻的他已经有些明白,就算他成功逃脱这个家,也逃脱不了真正的桎梏。

    因为旁观者便是经历者,死去的人已经成为历史,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之外。

    沈寄君看了看身边的阮馥郁,心里有了主意,不能等离开沈家,才考虑让阮馥郁入学读书的事。

    阮馥郁不是没有底子,只是没有正经进过学校,就算现在自学,也没有什么障碍。

    若是等九月开学,实在有些晚了,倒不如先让阮馥郁自学几天,再由他带着阮馥郁去榕城大学旁听。

    沈寄君这样想着,便开了口。

    “鱼儿,我想你这几日看看榕城大学的教材,熟悉一下课本上的知识,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课上旁听。”

    虽然进榕城大学旁听一事,还需要他去求人,不过他当初提早离席曾说过改日请过来。

    这正是一个好时机,还上一顿酒席。

    虽然还是要欠些人情,可这社会到底也是人情社会,谁也做不到孤身行舟。

    阮馥郁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只听见沈寄君说要带她去旁听。

    纵使不能真正入学,只是作为旁听生,坐在教室里,也已经足够叫她高兴了。

    “真的吗?先生莫要哄我。”

    阮馥郁转身看着他,声音又娇又软。

    榆城人说话本就有几分软糯清和,何况阮馥郁说话本就软软糯糯,就算不是撒娇,也会叫人觉得娇软。

    何况她此时又这样开心,清亮的声音里便藏了些不经意的柔软。

    沈寄君看到她这样开心,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只和她说送她去读书,却没有动作。

    阮馥郁定然自己是忘了,或是哄她的。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拿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娇娇软软的对他说:“先生莫要哄我。”

    “不哄你,过几日我定然带你去榕城大学旁听。”

    沈寄君掉头,这不是什么难事,就只看赵方京肯不肯卖自己这个人情。

    就算赵方京不肯,他也可以花钱把阮馥郁送去女高。

    沈寄君想把阮馥郁带至榕城大学,是考虑到她的年纪偏大,若是去女高,恐怕会不习惯。

    他哪里知道,阮馥郁期盼上学已久,就算是去与年龄不符的女高,她也很开心。

    “那我先谢谢先生了。”

    阮馥郁不管此事能不能成,就先道了谢。

    沈寄君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有些心动,他想去抓她的手,来慰藉心中翻涌的情感。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对阮馥郁动心,娇媚的、灵动的、可爱的,甚至是郁郁寡欢的。

    “不用谢,这件事我刚回来时就和你说过,你也已经谢过我一回了。”

    沈寄君为她推开房门,专注的看着她。

    “相比谢谢,我更愿意听你说一些别的话。”

    阮馥郁低头,她知道沈寄君是什么意思,但现在还不行。

    “先生,你知道……”

    阮馥郁为难的开口,她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伤了沈寄君的心。

    “我知道,鱼儿,我都知道。”

    沈寄君打断了她的话,他没有忘记,也能明白,他刚才只不过是脑袋发了昏,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在房间里等我,我去给你拿榕城大学的课本,你先翻翻看看,熟悉一下。”

    沈寄君没有再留下来,他需要给自己一点空间,也给阮馥郁一点时间。

    “好,辛苦先生了。”

    阮馥郁乖巧点头,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此揭过话题是最合适的。

    沈寄君转身去了书房,他的课本都在书桌上放着,但他并没有着急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