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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第284章 又到十字路口(1)
通过一年的考察，陈卫红遴选出五六个可以作为学校的勤工俭学的投资项目。这些项目投资金额不大，对场地和技术要求也比较低，风险也不大，而对劳动力却有些需求，正好解决教师家属的就业问题。
把这些项目引入到哪个学校呢？大石乡中学？想到黄红珠那张阴沉的脸，陈卫红觉得有些心烦。其他学校？说不定人家会认为自己是个骗子呢。因为没有找到着陆点，陈卫红只好将考察好的项目暂时搁置，准备过一段时间再说。
这段时间，除了外出购买材料，陈卫红的时间大多在潭定，白天在工地上组织、监督施工，更主要的是借机学习，晚上则骑着自行车返回家中。
陈卫红不愿意让潭定教育系统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工程，对教育系统的人士尽量回避，能够躲开的尽量躲开。
可是，消息还是透露了出去。
六月上旬，明树突然来到粮站工地，找到正在忙碌的陈卫红。
陈卫红不敢回避，加上本身对明树心存感激，赶紧迎上来，热情地招呼明树。
陈卫红这才得知，潭定区教办的人事发生了变化，明树升任潭定区教办主任，负责人事、业务和财务管理。齐江涛只担任党总支书记，负责教职工思想政治工作和师德建设，把握教育的大方向和原则问题。
“陈主任，我也是才接到这个任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回来帮我一把。”明树看着陈卫红。
“谢谢明主任的信任，不过，我能够做些什么？”陈卫红疑惑地看着明树。
“好，我也不转弯抹角了，直说吧。目前我面临着一个大难题，就是潭定乡中学的的问题，现在学校比较混乱，教师间拉成了几个小圈子，矛盾重重，导致教学质量急剧下降，教风和学风都非常差，领导和家长反响强烈。我今天来你，是希望你能够回到学校，准确地说，是到潭定乡中学，把潭定乡中学给抓起来。”
“啊？这么重的担子啊？”陈卫红有些惊诧。
“这个担子确实很重，这个任务确实非常艰巨，但我知道你的能力，相信你一定能够挑得起这副重担，能够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收不了手。在这里，我先给你一个承诺，外面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做，只是要做好相应的安排和调整，尽量不影响工作，不造成影响。万一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担着。”明树郑重地说道。
“明主任，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容我考虑一段时间再回答你，好吗？”陈卫红觉得有些突然，想先缓冲一下。
“行，我希望你能在月底之前给我一个确信。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在外面已经发展得很好，而且会更好。但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更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有责任感的人，有着深厚的教育情结，有着你的教育梦！回来，在这里可以实现你的梦想！”明树看着陈卫红，继续热情地鼓动道。
“谢谢明主任的器重。”
“我们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忙，这样吧，晚上到我家，我们一起喝几杯，好好聊聊。”工地上比较吵闹，加上不时有要来找陈卫红，明树只好暂时打住。
陈卫红知道明树要与他说什么，却无法也不能拒绝。因为，他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毕竟，明树曾经很看重他，对他很好，现在依然如此。
下午六点过，陈卫红在街上买了一些凉菜，提着两瓶双江大曲洒，悄然来到明树家中。
明树与夫人正在厨房里忙活，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
见到陈卫红进来，明树向夫人交待了一下，走出厨房，热情地招呼陈卫红到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了。
明树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亲切地与陈卫红边喝边聊，推心置腹地说起了潭定区人事变动的经过：“这一年来，全区教育系统的信访举报比较多，修建、调动、人事任免等方面都出了一些问题，教育局纪委都介入进来进行了调查。另一方面，各个年级在全县的成绩排位持续下滑，上期末已经滑至全县倒数第三名。如果不是大石乡中学这两年进步显著撑了一下，可能已经滑到倒数第一、二了。”
陈卫红看着明树，没有说话。
“县教育局领导经过研究，决定将潭定区教办的党政分家。他们多次找我做工作，让我担任这个教办主任。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天生不是做官的料，一直没有答应。后来，局长亲自到我家来了两次，分管区长，甚至区委书记都找了我。面对领导的厚望，我实在不好再推辞，才勉强答应下来。”
“祝贺你，明主任！我相信，以你的为人和能力，一定能够振兴潭定区的教育。”陈卫红起酒杯，真诚地表示祝贺。
“谢谢你的鼓励，但我知道自己的不足。单纯做点业务工作，可能还勉强应付得下来，但对于整体管理来说，问题就大了。最关键的，是在初中这块，我们全区没有一所拿得出手的学校，没有一个大家学习的样板。特别是处于区所在地的潭定乡中学，目前一片混乱，急需一位强有力的校长去领导，引领学校走出低谷。”明树简要介绍了目前潭定乡中学的具体情况。
由于种种原因，潭定乡中学的校长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主持学校工作的尹忠全与另外两个小圈子之间的矛盾日趋恶化，使得政令不能畅通，布置的工作不能落实。渐渐地，尹忠全有些心灰意冷，除了上好自己的课以外，也开始对学校工作撒手不管。
“目前，潭定乡中学基本陷入瘫痪状态。经过反复权衡比较，我觉得只有你去才能镇得住，潭定乡中学才有希望。只要潭定乡中学这面旗帜树起来，潭定教育就有了振兴的希望。”
在此之前，龙城县教育局领导会同潭定区公所、乡政府分管领导，对潭定中学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和诊断，觉得不宜在潭定乡中学内部提拔领导，而是外派一位强有力的校长过去。经过反复分析，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领导只好将这一任务交给明树，让他物色并推荐人选。
“谢谢明主任信任，不过我……”陈卫红显得有些为难。
“潭定乡中学继续这样衰败下去，受苦受害的，是我们潭定百姓的孩子。我知道，你在外面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挣再多的钱，顶多只是让自己和家人生活过得好一些，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从小处说，纵然有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人又能吃多少、穿多少？从大的方面说，能够为社会带来多大的价值？能够帮助多少人改变命运？对国家、对社会能够做出多大的贡献？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们活着，并不仅仅为自己。我想，你会做出正确的抉择。”明树充满期待地看着陈卫红。
明树吃准了陈卫红，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认真研究过陈卫红，知道他虽然年轻，但前四个层次的需要却已经基本满足，目前最能打动他的，是自我价值实现这一顶层需求。因此，明树没有用个人的利益或现实的收益来触动他，而是直接采用最顶层的“自我价值的实现”来触动陈卫红。
果然，这一招有了效果。
陈卫红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阵，陈卫红把自己撰写的《农村教师生存与工作状况调研报告》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明树：“明主任，受人之托，前段时间我进行了一些调研，形成了这个调研报告，请你指导。”
明树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认真看完陈卫红的调研报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啊，我们的教师队伍建设、教育理念、教育管理都存在着太多的问题，我们的教育在许多领域都需要变革。因此，更需要你这样关注国家与社会、热爱教育，而又有思想、行动能力强的人来来搅动这潭死水，来引领这场变革。”
明树顺其自然送出的“高帽”，果然套住了陈卫红。临别时，陈卫红的态度不再坚决：“明主任，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过了两天，林茂兴到工地上找到陈卫红：“陈主任，在忙啊？有个学生给我送了条河鱼过来。中午到我家，我们一起喝两杯。”
对于老领导林茂兴，陈卫红由开始的报怨逐渐转变为理解和尊重，后来两人竟发展成了忘年之交。陈卫红从林茂兴处，学到了不少的管理经验与技巧，更在人生观的树立、为人处世技巧、心态等方面受到不少的启迪。对于林茂兴的邀请，陈卫红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仍欣然应允。
中午，陈卫红来到林茂兴家，两人边喝边聊。
“卫红，我听有老师说你在做一个什么调研，是怎么回事？”林茂兴问道。
陈卫红将杨教授委托他调研农村教师生存与工作状况的情况进行了简要的介绍。
“调研结果怎么样？你对此有什么想法与感悟。”林茂兴继续追问。
陈卫红将调研报告的主要内容简要地进行了介绍：“老师们的生存状况非常令人堪忧，与此同时，老师们的心态、工作技能也同样令人堪忧，我们的教育……需要进行一些变革。”
“你这个报告做得非常好，也非常及时，我想，应该能够引起高层决策者们的重视，使他们产生一些触动。”
“今天我没有把报告带在身上，改天我复印一份给你送来。”
“好！卫红，你的介绍让我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更令我为自己没有把工作做好而深感惭愧和内疚。”
“林主任，您太客气和谦虚了，其实，您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只是，有许多事情不是您能够解决的。”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改变老师们的生存状况，特别是他们的工作心态、方法与习惯，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仅靠高层或中层决策者们从政策层面做一些变革，这够吗？是不是待遇改善了，老师们能够自觉地醒悟和积极行动起来吗？”林茂兴看着陈卫红。
“高层决策者，可以在改善教师的经济待遇方面做一些工作，还可以倡导社会形成尊师重教的风气。但要解决教师和教育的根本问题，还需要更多的人一起努力。”陈卫红在报告中已经就解决问题提出了一些思考，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随即条分缕析地对此进行了比较详细的分析和介绍。
“你觉得待遇提高了，管理加强了，教师就能够自己觉醒、自觉地努力学习和工作吗？”
“我觉得……不容易。”陈卫红的眼中浮现出杨国辉的麻木的眼神，一些教师在面对调皮学生时无奈而着急的面容，一些教师课间、放学后聚在一起打牌的场景。
“那要怎么做才可以呢？位卑未敢忘忧国，可惜，我年龄已大，不在位不能谋其政，不能为此做些什么。今天，社会大力提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反过来想想，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又应该为社会做些什么呢？对于这些优秀的人才，或许，我们的社会对他们不太公平，让他们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压抑了他们的发展。但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个真正的人才，掌握的知识更多，具有的能力更强，在关键时刻，就应该承担更多责任和义务，站出来做更多的事情。”林茂兴有些激动。
把这些项目引入到哪个学校呢？大石乡中学？想到黄红珠那张阴沉的脸，陈卫红觉得有些心烦。其他学校？说不定人家会认为自己是个骗子呢。因为没有找到着陆点，陈卫红只好将考察好的项目暂时搁置，准备过一段时间再说。
这段时间，除了外出购买材料，陈卫红的时间大多在潭定，白天在工地上组织、监督施工，更主要的是借机学习，晚上则骑着自行车返回家中。
陈卫红不愿意让潭定教育系统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工程，对教育系统的人士尽量回避，能够躲开的尽量躲开。
可是，消息还是透露了出去。
六月上旬，明树突然来到粮站工地，找到正在忙碌的陈卫红。
陈卫红不敢回避，加上本身对明树心存感激，赶紧迎上来，热情地招呼明树。
陈卫红这才得知，潭定区教办的人事发生了变化，明树升任潭定区教办主任，负责人事、业务和财务管理。齐江涛只担任党总支书记，负责教职工思想政治工作和师德建设，把握教育的大方向和原则问题。
“陈主任，我也是才接到这个任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回来帮我一把。”明树看着陈卫红。
“谢谢明主任的信任，不过，我能够做些什么？”陈卫红疑惑地看着明树。
“好，我也不转弯抹角了，直说吧。目前我面临着一个大难题，就是潭定乡中学的的问题，现在学校比较混乱，教师间拉成了几个小圈子，矛盾重重，导致教学质量急剧下降，教风和学风都非常差，领导和家长反响强烈。我今天来你，是希望你能够回到学校，准确地说，是到潭定乡中学，把潭定乡中学给抓起来。”
“啊？这么重的担子啊？”陈卫红有些惊诧。
“这个担子确实很重，这个任务确实非常艰巨，但我知道你的能力，相信你一定能够挑得起这副重担，能够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收不了手。在这里，我先给你一个承诺，外面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做，只是要做好相应的安排和调整，尽量不影响工作，不造成影响。万一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担着。”明树郑重地说道。
“明主任，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容我考虑一段时间再回答你，好吗？”陈卫红觉得有些突然，想先缓冲一下。
“行，我希望你能在月底之前给我一个确信。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在外面已经发展得很好，而且会更好。但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更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有责任感的人，有着深厚的教育情结，有着你的教育梦！回来，在这里可以实现你的梦想！”明树看着陈卫红，继续热情地鼓动道。
“谢谢明主任的器重。”
“我们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忙，这样吧，晚上到我家，我们一起喝几杯，好好聊聊。”工地上比较吵闹，加上不时有要来找陈卫红，明树只好暂时打住。
陈卫红知道明树要与他说什么，却无法也不能拒绝。因为，他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毕竟，明树曾经很看重他，对他很好，现在依然如此。
下午六点过，陈卫红在街上买了一些凉菜，提着两瓶双江大曲洒，悄然来到明树家中。
明树与夫人正在厨房里忙活，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
见到陈卫红进来，明树向夫人交待了一下，走出厨房，热情地招呼陈卫红到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了。
明树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亲切地与陈卫红边喝边聊，推心置腹地说起了潭定区人事变动的经过：“这一年来，全区教育系统的信访举报比较多，修建、调动、人事任免等方面都出了一些问题，教育局纪委都介入进来进行了调查。另一方面，各个年级在全县的成绩排位持续下滑，上期末已经滑至全县倒数第三名。如果不是大石乡中学这两年进步显著撑了一下，可能已经滑到倒数第一、二了。”
陈卫红看着明树，没有说话。
“县教育局领导经过研究，决定将潭定区教办的党政分家。他们多次找我做工作，让我担任这个教办主任。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天生不是做官的料，一直没有答应。后来，局长亲自到我家来了两次，分管区长，甚至区委书记都找了我。面对领导的厚望，我实在不好再推辞，才勉强答应下来。”
“祝贺你，明主任！我相信，以你的为人和能力，一定能够振兴潭定区的教育。”陈卫红起酒杯，真诚地表示祝贺。
“谢谢你的鼓励，但我知道自己的不足。单纯做点业务工作，可能还勉强应付得下来，但对于整体管理来说，问题就大了。最关键的，是在初中这块，我们全区没有一所拿得出手的学校，没有一个大家学习的样板。特别是处于区所在地的潭定乡中学，目前一片混乱，急需一位强有力的校长去领导，引领学校走出低谷。”明树简要介绍了目前潭定乡中学的具体情况。
由于种种原因，潭定乡中学的校长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主持学校工作的尹忠全与另外两个小圈子之间的矛盾日趋恶化，使得政令不能畅通，布置的工作不能落实。渐渐地，尹忠全有些心灰意冷，除了上好自己的课以外，也开始对学校工作撒手不管。
“目前，潭定乡中学基本陷入瘫痪状态。经过反复权衡比较，我觉得只有你去才能镇得住，潭定乡中学才有希望。只要潭定乡中学这面旗帜树起来，潭定教育就有了振兴的希望。”
在此之前，龙城县教育局领导会同潭定区公所、乡政府分管领导，对潭定中学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和诊断，觉得不宜在潭定乡中学内部提拔领导，而是外派一位强有力的校长过去。经过反复分析，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领导只好将这一任务交给明树，让他物色并推荐人选。
“谢谢明主任信任，不过我……”陈卫红显得有些为难。
“潭定乡中学继续这样衰败下去，受苦受害的，是我们潭定百姓的孩子。我知道，你在外面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挣再多的钱，顶多只是让自己和家人生活过得好一些，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从小处说，纵然有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人又能吃多少、穿多少？从大的方面说，能够为社会带来多大的价值？能够帮助多少人改变命运？对国家、对社会能够做出多大的贡献？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们活着，并不仅仅为自己。我想，你会做出正确的抉择。”明树充满期待地看着陈卫红。
明树吃准了陈卫红，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认真研究过陈卫红，知道他虽然年轻，但前四个层次的需要却已经基本满足，目前最能打动他的，是自我价值实现这一顶层需求。因此，明树没有用个人的利益或现实的收益来触动他，而是直接采用最顶层的“自我价值的实现”来触动陈卫红。
果然，这一招有了效果。
陈卫红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阵，陈卫红把自己撰写的《农村教师生存与工作状况调研报告》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明树：“明主任，受人之托，前段时间我进行了一些调研，形成了这个调研报告，请你指导。”
明树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认真看完陈卫红的调研报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啊，我们的教师队伍建设、教育理念、教育管理都存在着太多的问题，我们的教育在许多领域都需要变革。因此，更需要你这样关注国家与社会、热爱教育，而又有思想、行动能力强的人来来搅动这潭死水，来引领这场变革。”
明树顺其自然送出的“高帽”，果然套住了陈卫红。临别时，陈卫红的态度不再坚决：“明主任，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过了两天，林茂兴到工地上找到陈卫红：“陈主任，在忙啊？有个学生给我送了条河鱼过来。中午到我家，我们一起喝两杯。”
对于老领导林茂兴，陈卫红由开始的报怨逐渐转变为理解和尊重，后来两人竟发展成了忘年之交。陈卫红从林茂兴处，学到了不少的管理经验与技巧，更在人生观的树立、为人处世技巧、心态等方面受到不少的启迪。对于林茂兴的邀请，陈卫红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仍欣然应允。
中午，陈卫红来到林茂兴家，两人边喝边聊。
“卫红，我听有老师说你在做一个什么调研，是怎么回事？”林茂兴问道。
陈卫红将杨教授委托他调研农村教师生存与工作状况的情况进行了简要的介绍。
“调研结果怎么样？你对此有什么想法与感悟。”林茂兴继续追问。
陈卫红将调研报告的主要内容简要地进行了介绍：“老师们的生存状况非常令人堪忧，与此同时，老师们的心态、工作技能也同样令人堪忧，我们的教育……需要进行一些变革。”
“你这个报告做得非常好，也非常及时，我想，应该能够引起高层决策者们的重视，使他们产生一些触动。”
“今天我没有把报告带在身上，改天我复印一份给你送来。”
“好！卫红，你的介绍让我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更令我为自己没有把工作做好而深感惭愧和内疚。”
“林主任，您太客气和谦虚了，其实，您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只是，有许多事情不是您能够解决的。”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改变老师们的生存状况，特别是他们的工作心态、方法与习惯，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仅靠高层或中层决策者们从政策层面做一些变革，这够吗？是不是待遇改善了，老师们能够自觉地醒悟和积极行动起来吗？”林茂兴看着陈卫红。
“高层决策者，可以在改善教师的经济待遇方面做一些工作，还可以倡导社会形成尊师重教的风气。但要解决教师和教育的根本问题，还需要更多的人一起努力。”陈卫红在报告中已经就解决问题提出了一些思考，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随即条分缕析地对此进行了比较详细的分析和介绍。
“你觉得待遇提高了，管理加强了，教师就能够自己觉醒、自觉地努力学习和工作吗？”
“我觉得……不容易。”陈卫红的眼中浮现出杨国辉的麻木的眼神，一些教师在面对调皮学生时无奈而着急的面容，一些教师课间、放学后聚在一起打牌的场景。
“那要怎么做才可以呢？位卑未敢忘忧国，可惜，我年龄已大，不在位不能谋其政，不能为此做些什么。今天，社会大力提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反过来想想，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又应该为社会做些什么呢？对于这些优秀的人才，或许，我们的社会对他们不太公平，让他们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压抑了他们的发展。但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个真正的人才，掌握的知识更多，具有的能力更强，在关键时刻，就应该承担更多责任和义务，站出来做更多的事情。”林茂兴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