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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开了。

    师傅们顺势将东西搬进屋,有个站在最后头的师傅,看着前头的人踏进了屋子,他也跟着迈脚踏进去,进门前还不忘朝着沈晔霖喊了句:“小伙子愣着干啥,还不快来帮你媳妇。男人要懂得疼媳妇。”

    这些中年男人,大抵是看不惯沈晔霖这样的小伙子,媳妇搬家而他却睡到日上三竿。

    在传统男人的思想观念里,这样的男人是不受待见的。

    沈晔霖没接话,转身往楼道里走,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他懒得去辩驳。

    刚绕过身子才发现手腕依旧被古晚晴勾着,他转过头看着古晚晴,古晚晴正在盯着他,眉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她一向都是冷淡的。

    沈晔霖冲她努了努嘴角,示意她放手。

    见古晚晴没反应,沈晔霖道:“撒手!”手头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古晚晴眉头微皱,沈晔霖的动作拉扯到了她手腕上结痂的伤口。疼痛蔓延到脑部却被她强制性的压了下去,她将脸别过去,与此同时松开了沈晔霖的手臂。

    他的手臂很炽热,在炎热的夏天更显得温暖。

    古晚晴往屋子里走,她故意将手怀抱在胸口遮挡着受伤的地方,打小她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柔弱,古盛浩死后她更是学会了伪装。

    到现在遇见沈晔霖,她更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沈晔霖看,这样的想法导致她本能地将丑陋的伤口给掩盖了起来。

    “你走吧!”古晚晴说,头也不回。

    这倒是合了沈晔霖的心意,他没再管古晚晴,撇开步伐往楼下跑,孙乾约了他看演唱会,陈奕迅的。

    这票是孙乾好不容易才托人弄到的,据他所言,是动用了黑白两边的关系才买到的。

    票价不贵,就是陈奕迅的粉丝太多,一时之间票就售空了。

    沈晔霖喜欢陈奕迅,喜欢了许多年。

    外头骄阳毒的很,照的沈晔霖有些晃眼,他往树荫下躲了躲,走动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血迹,血迹还是湿润的,半干型。面积不大,却还是很醒目。

    他停下步伐,往楼上看,他心里清楚,这血迹是古晚晴的,至于是哪里的血,他也能猜到,多半是手腕上的,刚才瞧见她的手腕结了薄薄的一层痂,还以为已经好透了。

    你能不能注意分寸!

    沈晔霖在心里咒骂自己。挠了挠头转身跑进了楼道里。

    古晚晴在屋子里前后忙活着,师傅们只将东西搬进屋子,整理还是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干了一会就明显感觉体力不足,其实体力是一部分,手腕的伤口疼痛加剧是根本原因。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背覆在手腕上捂了捂,随即又弯腰开始整理东西。

    门外传来说话声,在走道里,中年男人的说话声很大,几乎是扯着嗓子嚷嚷的:“小伙子,你慢着点,搬这么多东西小心闪了腰。男娃腰子可要当心了!”

    古晚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声,只有脚步声“咚咚......”,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是停在她脚边的,脚步戛然而止后取而代之的是砸地的物品声。

    七八个箱子一起掉在地上,一下子就散落开来,还险些砸了古晚晴的脚,幸好她余光瞧见了,灵活地躲避开。

    她瞧见是沈晔霖后,没吱声,继续闷头干活。

    心里生着气,倒不是气他,而是和自己置气,觉得自己太上赶着,越发不像原本的性格了。

    沈晔霖支着胳膊站在那喘着粗气,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搬这些小盒子,直到上了楼梯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盒子已经搬在手上,又不能丢了,只能硬着头皮搬进屋子。

    燥热的气息从背脊往上涌,他抬手去擦额头的汗,能感觉到脸颊上溢满了汗,比后背更多。

    “呼哧呼哧”小声喘了好一会后,沈晔霖才恢复了面色,眸子清亮的盯着古晚晴看。

    古晚晴的黑色长袖衣服挽着,这么热的天穿着长袖应该是为了遮挡身上的伤痕,沈晔霖心里猜测。

    从噶啦山的山体滚落一定在身上划拉了许多伤口,这样的疤痕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是呈现什么状态。

    自己皮肤较黑,疤痕不明显,可古晚晴白,会是什么样子的。心里想着这些种种推测,沈晔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盯着古晚晴看的愣了神,眼珠子一转不转。

    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光。

    一个大男人站在屋子里,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在下一刻又开始红润,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天真是容易让人燥热。

    “小伙子,你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这干啥!”师傅说:“你媳妇的车里还有东西呢!”

    师傅像是抓住一个免费劳力般,差使着沈晔霖让他干活。师傅将箱子放在地上,摇着头往门外走。

    沈晔霖迅速跟了上去。

    屋子里又来了一个师傅,满屋子的脚步声。古晚晴有些腰酸背疼,嘴里还口渴,她想起这个点了还没给师傅们喝过一口水,就拿着钱包往楼下走。

    刚才从小区进来时,瞧见门口有个小卖部,规模不大,却肯定有饮料贩卖,说不定还有冰激凌。

    她脚踩着人字拖下了楼梯,在楼梯口碰见了沈晔霖,沈晔霖手上拿着六个箱子,他头上已经不戴帽子了,这样就将湿漉漉的头发露了出来。

    古晚晴没跟沈晔霖打招呼,径直从他面前一晃而过,瞧都没瞧他一眼。

    “喂!”沈晔霖站在楼梯口喊:“去哪?”他嗓门不大,可声音很好听。他一喊,古晚晴就下意识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