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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号。

    这一天,一条新闻窜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

    一个叫陆洱的妇女,说自己当年考了极高的分,却没有进入省立大学。

    陆洱回忆起当年的事,复读一年的她得知了成绩后,觉得这次应该是稳了。

    结果还是落榜了。

    当陆洱拿到那些材料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她想起那年,父亲一遍遍呵斥她,说读得这么用功,还是考不上,简直猪脑子。

    每次父亲这般骂她的时候,她都不敢反驳。

    现在,陆洱很想告诉她父亲,爸,其实当年我被录取了。

    哪怕是省立大学,她的分数也是超线十几分的。

    但没机会了,八年前她父亲已经过世了。

    离开的时候,父亲握着她的手,说道:“孩子,这辈子苦了你。”

    这二十年来,她过得真的很辛苦,她打工这么多年,始终无法改变命运。

    她这辈子最有可能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所染指,直接错失。

    当记者问一脸悲戚的陆洱,要不要曝光的时候,陆洱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呆滞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她咬咬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凭什么啊,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得来的成果,被你直接剥夺了。而我却连怎么失去的都不知道。

    那个记者道:“放心,她得为这些付出代价。”

    代价呵?付出了又怎样?她的人生没办法重来了......陆洱笑了笑,然后对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道:“谢谢你啊!”

    ......

    陈放双手抱成一个合拳压在桌子上,紧紧锁着眉头地盯着放在他桌前那些举报材料。

    他心情很沉重,原本以为这些东西会永不见天日。但谁能想到,还是被挖了出来?

    他多年的私人秘书,此刻也是一脸凝重地站在对面,等待着陈老爷子的发号施令。

    “苗侑那边怎么样?”陈放问道,他微微眯着双眼,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当年苗侑在省立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当了一名老师,如今已是教授。

    秘书道:“今日事情一出,学校的领导就去了苗小姐的家里,据说是在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学校那边希望您能给个解决办法?”

    陈放眉头皱得愈加深了,忧愁的气息似乎弥漫着这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个秘书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识抬举的,竟然敢这般迫害苗小姐。”

    陈放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并不是迫害,仅是东窗事发罢了。

    “我能给出什么办法呢?”陈放颇有些无力道,“若是深究下去,我也要跟着完蛋。”

    这位秘书一听此话,便知此事不简单。

    他砸吧砸吧嘴,却是未敢再发一言。

    “你把小于叫来。”陈放突然道。

    自从贺杰出了事以后,小于秘书就调了岗位,成了某办公室的一个主任。

    这不降反升的待遇让小于秘书喜笑颜开,他心想人这一生啊,做选择很重要,跟对了大哥,人生就如坐飞机一般,平地而起,飞黄腾达。

    现在谁要是再叫他小于秘书,他是会翻脸的,他现在乃是正正经经的“小于主任”。

    称呼代表着很多东西。

    不多时,小于秘书走了进来,他微微供着身子,对着陈放道:“老师,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么?”

    小于当初分配到陈放手下当执笔秘书的时候,因为年轻没经验,写出来的东西饱受组长的诟病。

    那个时候,小于觉得前途暗淡无光,心想这辈子别想升迁了。

    陈放当时看了小于一篇文章,赞道:“虽然风格不符合规定,但文字还是很有灵气的,稍加培养,必成大气。”

    就这样,小于在陈放断断续续地指导下,成为该部门第一执笔者,写起指示公告,可谓是妙笔生花。

    小于感念陈老前辈的指导之恩,在非官方场合,都把陈放称之为“老师”。

    而陈放对这个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也是相当器重,甚至想过在退下之前,再提拔一次。

    一般来说,就算是有贵人提携,也是三年一个级别地升。

    但小于一年就一升,确实太快了。

    ......

    陈放将桌上的材料递给小于,小于接了过来,认真浏览了一遍。

    “小于啊,你年轻,脑子灵光,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小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再加上已经在网上发酵,若是没处理好,自家这位老师都会受到牵连。

    他深思片刻,随即扬起脸对陈放道:“老师,我觉得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你从此事抽离出来。”

    这话一出,直接让陈放刮目相看!

    “我本就与此事无关。”陈放厚着脸皮说道,“我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了,什么是原则,什么是底线,我比谁都清楚。想要我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人谋福利,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