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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聂子谦这么一瞪,楚怜鼓起的勇气,瞬间就消下去了一大半。

    剩的一小半,纯粹是因为聂子谦没有掉头就走,还愿意站在这里,像瞪神经病一样瞪着她。

    其实话一出口,楚怜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而且还是跟那种当街掀开大衣,非要路过的漂亮学生妹看一眼自己宝贝的神经病,差不多属于一个类别的。

    但在脑子里设想这个计划的时候,明明觉得俏皮又可爱来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可既然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索性破釜沉舟。

    “你不是说过要给我补偿吗?这就是我要的补偿。”楚怜豁出老脸,冲聂子谦摊开掌心,“你给不给?”

    反正肉偿的话都说过,没在怕的!

    聂子谦的表情凝固了。

    楚怜直勾勾地盯着他,用倔强的眼神,无声地告诉他,不给她答案,而且最好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活脱脱一幅不良少女贪图美色,威逼良家少男就范的既视感。

    然而某不良少女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形象,见良家少男迟迟没有回音,还又抖了抖摊开的掌心,催促对方快点给个准话。

    所谓恶从胆边生,大抵就是如此了。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聂子谦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着楚怜,嗓音低沉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

    开弓哪来回头箭,楚怜梗着脖子发表她的危险宣言:“当然知道啊,就找你谈个剧组恋爱嘛,既不用公开,又不用你对我负责,这买卖真心划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聂子谦眯起了眼:“买卖?”

    “这个用词确实有点不妥。”楚怜爽快地坦承错误,随即纠正道,“应该说是‘合作’。”

    聂子谦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不公开?不负责?”

    楚怜以为聂子谦是在怀疑自己,忙举起手发誓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绝对不会要求你对我负责,《温柔的屿》这部戏一拍完,绝对不会还对你纠缠不清,不然天打五雷轰!”但你要是对我纠缠不清那我也只好“从善如流”了。

    她心里小算盘打得贼响,为自己玩转语言漏洞而沾沾自喜。

    聂子谦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样子还是不信任。

    毒誓不够毒?

    楚怜眼珠一转,掷地有声地补充道:“如果我刚刚说的话有半个字作假,就罚我出门被车撞死,死无全尸,死后鞭尸!”

    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能收获幸福!

    聂子谦嘴角笑意加深,眼底却泛起了冷意。

    “好。”他低低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听到聂子谦说“好”的时候,楚怜就兴奋得差点原地起跳,当下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道:“对对对,是我自己说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那就好。”这三个字,似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

    楚怜沉浸在计谋成功的巨大喜悦中,不仅对聂子谦异样的脸色毫无所觉,还特别孟浪地直接生扑,亲了一口聂子谦几乎快要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飞快地退回来,学小女儿的情态背起双手,含羞带怯地说:“晚安,我的男朋友。”

    聂子谦却完全无动于衷,冷冰冰地回道:“晚安,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透着股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一刻也不多逗留,转身大步离开。每一步都好似裹挟着隐忍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