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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琅来的时候刚好和谢辞盈错过。

    顶着风头谢辞盈在澜澜的帮助下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走出去了。

    一走出泉州,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好像少了些许,谢辞盈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往天上看了看,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

    就这一会儿,脸晒得火辣辣的有点刺痛。

    眼下的局势对他来说并不好,死而复生以来,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远离仙界,远离那帮疯子,找齐自己丢失的魂体之后,一个人在凡间好好地生活。

    走南闯北,四处看看。

    可是,眼下的情形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他魂体尚未修复完整,破春因为没有灵力支撑也被封印在他体内,虽说澜澜现在醒了,放在凡间,她算的上是强大,可是要对上仙界的那帮疯子可就是不够看了。

    谢辞盈深吸一口气,接着扼腕叹息。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一只脆皮老虎,谁见着了都能来踩一脚。

    而且现在他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弄清楚百年前那一场围杀的原因,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愤的事情,他们用得上那样对他。

    想到这里,谢辞盈胸口就堵得慌。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好巧不巧碰到了一只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的屠于今身上。

    大个子垂着脑袋,默默的走到他旁边,为他遮挡着日头。

    谢辞盈瞥了他一眼,已经没力气让他滚了,他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可是这小子着实是让他吃惊。

    修炼百年,増长的不止有修为,还有脸皮。

    索性现在谢辞盈心中有疑虑,倒不如摊开了讲,他清了清嗓子,走了几步,突然开口道:“我有话问你。”

    屠于今一愣,谢辞盈主动和他说话,意识到这一点,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声音洪亮的开口,“师兄,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辞盈看了一眼屠于今,恍惚间觉得他竟有些像自己百年前养的那只小狗。

    不过小狗可没有他这么不老实。

    “百年前,你们在天烬渊布置的一切是谁第一个发起的。”

    屠于今笑意凝固在脸上,万万没有想到谢辞盈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个问题,又想到自己百年前做的一切,心下一痛。

    他有些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讷讷道:“都有……”

    谢辞盈冷漠一笑:“都有,骗鬼呢,怎么的你们对我积怨挺深呀,心有灵犀的想到了要杀我是吧,那我这个师兄还真是做的失败呀。”

    谢辞盈有些生气,屠于今敷衍搪塞的态度让他有些心寒,明明只是一个问题,摆在明面上来就是了,何必要遮遮掩掩。

    “还是说带头的那个人就是你,联合他们想杀我的那个人也是你。”

    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刺向屠于今。

    他惊恐的抬头,着急的否认,“师兄,不是我,我没想要杀……你……”

    说完这一句,看到谢辞盈嘴角冷冷的笑意,屠于今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的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以为那是一场梦……”

    “梦?”

    谢辞盈嗤笑,“那你现在醒了吗。”

    屠于今对于谢辞盈的质问他答不上来,百年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谢辞盈是魔族和天烬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突然在天琅天传开。

    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做梦,他梦到了在百年之后谢辞盈会打开天烬渊的封印,滔天的烈火,滚滚的风暴,整个仙界生灵涂炭。

    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他醒来之后,依旧对梦中的场景感到心惊胆战。

    神明已经陨落,传闻天烬渊埋葬着上古神明的骸骨,镇压着天烬渊底下的异族。

    屠于今一开始也会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感到好笑,他的师兄他最熟悉不过,那个可怕的魔怎么会是他的师兄。

    他并没有重视。

    直到他开始发现不对劲起来,噩梦在每一夜都如期而至,就像是预见未来一样,每一夜的噩梦承接着上一夜继续发展。

    仙界血脉凋零,每一夜哀嚎声都能透过梦境清晰地传到他的耳边。

    他没办法再置之不理了。

    他开始默默的调查一切,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让他心底的防线开始动摇,直到薛让尘和江琅找上了他。

    他才知道,除了谢辞盈全宗门都应经被这个梦境折磨许久。

    一切就像是是安排好了一样,他们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背后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执棋人在推着他们按照他的步骤一步一步地把谢辞盈推入了深渊。

    屠于今打了个寒颤,百年前的一切于他而言现在仍旧是一场没办法回忆的噩梦。

    “干什么,我就问了你几句话,你这是什么反应。”谢辞盈皱眉看着浑身颤抖不止的屠于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生病的就离我远一点,万一死在路上被人看见那我这大魔头的名头就真是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