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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臣和朱樱这一聊就聊到了十点多,当他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早该赶紧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祁星把家政服务中心的大门锁了个严严实实,并严肃告知:今晚他只能在朱樱房中借宿了。

    祁老板向来说一不二,更何况还有叶骁帮忙,这俩神棍级别的人物同时开口,基本上没有谁能逃得过去。

    对此,朱樱像模像样埋怨了祁星两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把颜臣推回了自己房间,谁知刚转身,她就向祁星抛了个媚眼,笑容简直掩饰也掩饰不住。

    干得漂亮。

    看起来,这可真是个完美的夜晚。只可惜,完美的夜晚也未必会产生安稳的睡眠。

    深更半夜,沉重粗暴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经久不停,带着要直接破门而入的骇人气势,直到顺利把里面睡觉的六个人全部惊醒。

    遇到突发状况,男人自然要冲在最前面,所以最先开灯的是叶骁,以及从楼上飞奔下来的叶嘉墨。

    叶嘉墨蹙眉道:“哥,该不会是叶家的人吧?”

    这话他说得还比较委婉,其实心里想的是,十有八九是自己那个难缠的母亲。

    谁知叶骁只一摇头,当即否认:“肯定不是。”

    “那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茬?没听说咱们店还惹上仇家了啊。”叶嘉墨顿了顿,干脆把眼镜摘下来朝门外方向看去,“……哥,了不得,像是一群混社会的打手,都带着家伙来的。”

    “带着家伙来的?”朱樱和颜臣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客厅内,她惊讶道,“难道咱们惹着黑社会的了?不应该啊!”

    颜臣闻言默默抬手,把她拦在了自己身后,这一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却令朱樱的神情都温柔起来,她含笑朝他投去一瞥,没有说话。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了,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周绮绮站在叶嘉墨身边磨了两回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都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了,这群人是不想活了吧?”说着就要过去开门,结果被叶嘉墨及时拦住了。

    “绮绮你先冷静,我们得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再开门。”

    “我倒是听懂了四个字。”叶溪刚一开口就聚集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不紧不慢重复着,“欠钱不还。”

    朱樱恍然:“是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了?不对啊,星星咱们什么时候借过高利贷?”

    祁星环着手臂倚在门边,兀自带着睡意的眼睛一点一点重归明亮,她略一摇头:“没有借过。”

    “那你们呢?谁借过?”

    其他人纷纷摇头以示清白。

    “那就开门放他们进来吧,问问是怎么回事。”祁星淡声道,“否则闹得这么大动静,一会儿要把警察都招来就更麻烦了。”

    叶骁点头,登时抢在叶嘉墨前面,过去打开了大门。他想得很简单,万一那群人二话不说先落家伙,自己这种抗打体制总算有点优势的。

    门锁刚从里面被拧开,大门就轰然一声被踹开了,十余口子把客厅塞得满满当当,有的扛着棒球棍有的掂量着钢管,果真像叶嘉墨所看到的那样,全是硬家伙,来者不善。

    “你们这里谁叫朱樱?出来!”

    这是为首那个脸上有块胎记的男人说的第一句话,朱樱一怔,登时便想上前一步,却被颜臣紧紧扯住了,颜臣蹙眉道:“你要找朱樱可以,不过总得给个理由吧?”

    “都在这装傻充愣是吧?行,那老子就告诉你们!”胎记男气势汹汹,“她男朋友温奈欠了我们老板六十万,过期不还,告诉我们要到他女朋友这里来取钱,钱呢?”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众人总算明白了之前温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同时成功被这没脸没皮的无耻之徒刷新了三观。

    “敢情他是设了个套,打算直接把姑奶奶我强拉下水啊?”朱樱愤然反问,“我能多问一句么,那混蛋是怎么欠下这些钱的?”

    胎记男瞥她一眼:“赌徒欠债,借高利贷再去赌,越赌越输越输越多,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靠果然是赌博。”

    “看意思你就是那小子女朋友朱樱?”

    “我是朱樱,但不是他女朋友。”朱樱一脸严肃回答,“我不认为17岁那年的旧事能作为这一点的论证,求别往我脸上抹黑,我嫌丢人。”

    胎记男冷哼:“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那我们的钱谁还?”

    “谁欠你们钱你们找谁去啊,在这跟我磨叽算怎么回事?我跟温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找我要钱你觉得我会给你?”朱樱的火气也是蹭蹭往上窜,这感觉着实比吃屎还恶心,“你们这么能耐,就去把温奈抓着打折他两条腿,再不还钱就把手筋也挑了啊,我保准眼都不眨一下还鼓掌叫好!”

    胎记男身后的一个手下凑上前来,压低嗓音道:“我感觉这女人挺精的,没准是在匡咱们,她和温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温奈既然让咱们来找她,就说明她肯定有钱。”

    胎记男阴沉着脸点头同意:“没错,就算没钱,这么大一家店面了,卖了总能值六十万的!”

    “你神经病啊?这店铺是我们租的,哪里有卖的权利?”

    “你骗不了我,在我还没发火之前,劝你乖乖帮温奈把钱还清了。”

    朱樱登时翻了个大白眼:“替他还钱?我恨不得他现在原地爆炸好吗?另外,你不用在心里琢磨着要带走我去威胁温奈现身,蠢不蠢?温奈要是怕这一套,还会把你们引来找我要钱?”

    胎记男闻言也是一愣:“你猜得还挺准啊?”

    “过奖过奖,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一猜一个准。”

    谁知他却突然狞笑起来,边摸着下巴便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说得有道理,估计温奈那只缩头乌龟,利用你也很难让他现身站出来——不过没关系,我们老板就喜欢你这类型的美女,你可以肉偿啊,睡一夜五千块钱,睡上几个月,估计我们老板能格外开恩,把这笔账勾销了。”

    周绮绮登时就急了:“喂!说什么混账话呢你?!”

    出乎意料的,朱樱并没有因此发怒,她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对你这种灵车飘移的主儿,我只想说去你妈的吧。”

    “……卧槽!小婊子你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胎记男当即两步冲过来,抬手就要去揪她领子,结果被颜臣一把挡开,后者搂着朱樱瞬间后退数米,速度快得甚至出现了虚影,转眼已经站在了楼梯口。

    胎记男的其他手下都叫嚣着要去抓朱樱,其中一个挥舞着棒球棍冲在最前面,却冷不防被叶嘉墨伸腿绊倒了,周绮绮夺过他的棒球棍,用膝盖用力一顶,只听“咔嚓”一声,棒球棍顿时被折成了两截——当然,她之后抱着膝盖喊了好长时间的疼,毕竟天生神力归天生神力,身体还是自己的。

    由于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导致其中一半人都及时改变目标冲向了周绮绮二人,见此情形已经收不住了,始终沉默旁观的祁星也加入了战局,叶骁就紧紧跟在她后面,准备随时替她挨揍。

    然而事实证明,和小流氓打群架的经历早已成为过去式,现在的祁星更加注重以智取胜,秉持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她直奔站在原地指点江山的胎记男,准确无误一脚踹中他的不可描述部位,后者登时惨叫着就跪了下去。

    她抄起Rio鸡尾酒的玻璃瓶子砸在茶几上,然后在其他人赶来准备收拾自己之前,猛地一把勒住胎记男的脖子,将酒瓶锋利的断口抵在他颈部大动脉上,阴森森道:“谁敢过来?没跟你们开玩笑,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说扎下去可就扎下去了。”说着又把酒瓶往前近了半寸。

    胎记男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怂货,成功被吓着了:“都先冷静冷静,后退!”

    颜臣护着朱樱在屋里左冲右突,冷不防胳膊还挨了一钢管,眼看着俩人被逼到墙角就要被抓着了,朱樱忙大喊一声:“星星快救命!”

    “叫他们停下来!”叶骁俯身在胎记男脸上扇了一巴掌,“吓唬谁呢?当我们是吃素的啊?再得瑟就算我们老板不戳你大动脉,我也先捡块玻璃碴子在你脸上刻‘足疗保健’,就在你这块胎记上刻!”

    “……你们都站稳了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