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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爷在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有孩子之后, 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

    当初他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换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疯狂过,曾经的冷静和精明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他越是发疯,江大夫人就越是害怕他知道真正的真相, 于是对他就更加小心翼翼和温柔小意了。

    即便江大爷有时候把莫名其妙的火气和戾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一丝怨言,这样反而让有时候稍微冷静下来的江大爷对她产生了一丝愧疚。

    整个江家现在就是雪上加霜, 家里的生意不知道被谁一直不停地在打击, 而府里现在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江大爷直接把自己中药的事怀疑到了他弟弟身上, 一开始他还让下人去二房进行打砸和斗殴过,非要逼江二爷把自己干的事说出来,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江二爷的确没有插手过,他梗着脖子没有承认任何事,并且还对江大爷以后不行了的事冷嘲热讽。

    江大爷简直要气疯了!直接冲上去和江二爷扭打起来。

    两人现在每天从小时候的恩怨,一直吵到父亲不公平的分家, 之后还吵到关于江二爷换了自己的儿子的事情。

    这一次江老爷无论怎么调停他们都没用, 因为两人都觉得家里的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江大爷怒得眼珠都快突出来了,他愤怒地对江老爷说道:“从小他就喜欢跟我争, 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就罢了,他都能做出把我的儿子换掉让我断子绝孙的事来,爹竟也没有惩罚他!爹, 偏心不是你这样的偏法!”

    早早就把家里的一切交给大儿子打理的家老爷被骂的心都寒了, 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家里若是不和, 整天吵吵嚷嚷的, 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这样下去将来他们分家的时候还能分到什么?说到要分东西他们比谁都积极, 让他们为了家里的产业做出让步他们就都不肯。

    可是两人现在斗得乌鸡眼似的,根本听不下去江老爷的话。

    实在没有办法,江老爷只能带着两个孙子苦苦地支撑着家里的生意。

    直到江家的铺子有两间开始持续亏空, 不得不把货物紧急处理了,江二爷这个时候找到着急上火的江老爷说道:“爹,大哥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管好整个江家?我觉得这管家权还是应该交到我的手上,至少我能干活,而我的两个儿子又都这么能干。”

    江老爷听到他这样的提议,眯着眼睛很是怀疑地看着他,老大现在疯成这样,无非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难道给他下药的人真的是老二吗?

    下药的事江二爷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事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楚,毕竟事情出了以后他就是最终的得利者。

    但家里现在都这样了,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而江大爷没有继承人是一方面,他现在这样子就算想做生意也做不成。

    怎么想江家现在最适合做主的只有自己。

    江老爷经过了一晚的思考,第二天颓废地叫来了江二爷,同意了他的提议。

    二儿子做生意不如大儿子,这一次把管家权交给他之后,江家势必会大走下坡路,可是下坡路也比末路要好。

    大儿子顺风顺水了半辈子,现在突然出了事情就把他给击垮了,他目前的状态别说管理整个江家了,就是只给他一间铺子管着都很危险。

    终于得到了管家权的江二爷,最近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他走路带风,意气风发,虽然他换孩子的事情被拆穿之后他不得不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家里的掌家权终于到了他的手上!

    同样高兴的人还有江鸿钧。

    家里的管家权到了他自己的父亲手上之后,以后若是分家,他们二房就可以拿大头了。

    而自己这个长孙以后就终于可以拿到他应有的东西了。

    只是现在他还是有头疼的地方,江鸿朗这个后来才回二房的家伙,仗着他能力不错又有爹娘对他离家多年的一丝愧疚,两人的斗争比原先的江大爷和江二爷要激烈多了。

    毕竟他们一个是江家的假少爷,而一个一直觉得二房将来的东西都该是自己的,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当然会争个你死我活。

    在江鸿朗这里受了气,江鸿钧想到之前江鱼那个贝戈种对自己的嘲讽,他带着扬眉吐气的神情来到了江鱼的院子,准备好好地嘲讽他一番。

    江鱼最近忙得很,在把江家搅乱之后,他就开始为田地里的作物进行种子培育了,等江大爷和江二爷吵得差不多的时候,江鱼的种子已经要准备种下去了,因此最近他每天都会去田间地头劳作,然后带着一身的泥点子和满足回江府。

    这会儿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迎来了江鸿钧这个不速之客。

    江鸿钧带着满满的恶意说道:“哟,当初对着我那么嘴硬,结果现在怎么着?你爹已经没有家里的掌家权了,看样子你以后都得靠种田养活自己了,之前说得跟真的一样,结果现在看看我,再看看你,果然是个废物,你天生就适合做这种低贱泥腿子!当初你要是要李老爷的铺子,现在起码还能轻松地收银子,现在再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哈哈哈哈!”

    江鱼对他这不知死活的挑衅感到好笑:“江家的生意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不愧是江二爷的儿子,简直是一脉相承的蠢!

    江家的铺子马上就要关第三间了,你说这个时候我要是提出把我娘的嫁妆拿走,你们会怎么样?我如果对县太爷说,要把我娘的嫁妆全部捐给县里,你猜猜大人会不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江家收账呢?”

    江鸿钧得意洋洋的脸突然定格住了,他不可思议地指着江鱼叫道:“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是江家人!你这样整个江家就毁了!”

    江鱼恶意地一笑:“我为什么不能?你们当初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不能吗?”

    事情超出了江鸿钧的想象,他急忙跑出去找江老爷还有他父亲。

    这么精彩的事怎么能让江大爷错过?江鱼便也派了人去叫江大爷。

    很快江老爷和江二爷跟着江鸿钧来到了江鱼的院子。

    江二爷阴沉着脸说道:“江鱼从今天起就生了重病,不准再出门了。”

    江老爷也恶狠狠地说道:“把李老爷给你的五十亩田地交出来,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你这个不孝子孙也要为家里尽一份力!”

    江鱼好整以暇地坐着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想些歪点子从我手上抠钱出来,所以呀,我早就跟人说好了,如果我哪天没去田地里,他们就去县太爷那里说江家不让我捐我娘的嫁妆,还要把我关起来害死我,你们可以试试。”

    说罢,他可恶地一笑。

    两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狠狠地瞪着他。

    这时江大爷也赶到了,江鱼见人齐了,站起身来。

    “正好大家今天都到了,我有不少东西要告诉你们。

    首先,关于当年换子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听到这里,三人神色各异。

    江大爷再次红着眼睛喘起了粗气,江二爷被人提起了旧事格外恼怒,而江老爷害怕家里又起风波,甚至想冲上去捂住江鱼的嘴。

    “当年我娘怀有身孕的时候。正巧二婶也在她之后怀上了,二房在那个时候因为害怕我爹用我娘的钱铺路,稳拿继承权,于是他就想到要是到时候把他自己的儿子和江大爷的长子换掉的话,江来江家不就都是他的了吗?

    我查到当时二叔派人去买过催产的药,应该是打算要是她们两其中一个人先生的话,就对另外一个人用催产的药,保证两个孩子能在同一天出生。

    二叔果然很擅长阴谋诡计,他在知道我娘的预产期之后,还特意和外人一起合伙安排了一个局,好让父亲和爷爷在那段时间能够离开镇上去处理事情。”

    陡然听到当年的真相,江老爷和江大爷都很不平静。

    江鱼接着说道:“巧就巧在,当年母亲的好友,现在的江大夫人当时刚刚生产完,她抱着自己的孩子来陪母亲这个好姐妹生产,不知她是怎么发现二叔把我娘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换了,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当时也大着胆子,把她自己的孩子和二叔的孩子也换了。”

    刚刚还是三个人当中最冷静的江二爷,此时听到这话,仿佛被雷劈焦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江二爷仿佛突然疯了一般不停地重复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