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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姨娘无助地看向曹氏,曹氏却淡淡地说;“就按大姑娘说的办。”

    杜姨娘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蓝英和翠玉一块“请”了出去。

    手里举着针线、僵硬得一动不动的杜秋桐一直站在外屋,瑟瑟发抖地小声说:“表姐……”

    宁夏青其实早就看到杜秋桐了,却这才瞥过去一眼,对杜秋桐笑了一下。

    “表姐可也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杜秋桐眼眸一垂,楚楚可怜地说:“我也姓杜……”

    听见杜秋桐那般无辜的语气,曹氏连忙起身,往外屋这边走来,边走边出言安慰:“秋桐,你别多心。”

    宁夏青看了一眼曹氏,又看了一眼杜秋桐,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若不是她对杜秋桐足够了解,或许连她都不会看出来,杜秋桐和杜姨娘不过是一丘之貉,二人这么多年来里应外合,玩弄宁家所有人于股掌之中!

    可她却笑着说:“是啊,秋桐,你多心了。你是娘的亲外甥女,在外头不敢说,可在宁家,你与我都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娘素来把你当亲女儿,吃的用的都和我一样。这次裁新衣,我也已经交代了裁缝,头一个给你裁,估计三四天之后就送到了。到时候,你若是觉得不好,咱们再拿回给裁缝,随便你的心意改。”

    杜秋桐依旧垂着眸,只悄悄打量了宁夏青一眼,却没敢跟宁夏青说话。

    曹氏这时已走了过来,拉着杜秋桐的手,柔声道:“你这孩子心思细,万事都喜欢多想,其实你大可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你娘走得早,你便是把我当做亲娘,也是无妨的。”

    杜秋桐忽然掉了泪,扑到曹氏怀里,哭着说:“姨妈,我是怕姨妈因此讨厌我,不要我了……”

    “傻孩子,姨妈不会不要你的。”

    曹氏拉起杜秋桐的手,温柔地说:“这次的事,让你跟着担心了。姨妈这里有一件出嫁时的首饰,你娘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姨妈保存了许多年,都没舍得给人,现在就给你吧。这下,你总该明白姨妈待你的心了吧。”

    说完,曹氏就打算拉杜秋桐进内室去。

    宁夏青却忽然变了脸色,说:“秋桐,这倒是你的不是了。娘待你如何,宁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杜姨娘身为妾室,做错了事,娘说她几句都是应该的,可你却因为这件事就怀疑娘对你的用心,你这不是寒了娘的心吗?”

    宁夏青本不愿再说什么,可见曹氏要给杜秋桐首饰,她便不能坐视不管。她不是心疼那区区一件首饰,可那是娘的陪嫁,意义重大,若是落入杜秋桐这等小人的手里,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宁夏青的一句话出口,杜秋桐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刚刚那一番为了惹曹氏怜爱愧疚,故意为之的撒娇撒痴瞬间变了味,倒显得像是无理取闹起来。

    杜秋桐看向宁夏青,眼神里有些怯意,没说话,似乎还在动什么小心思。

    宁夏青狠狠盯着杜秋桐,用眼神警告杜秋桐适可而止。杜秋桐和宁夏青的目光一对上,表情瞬间乖觉,转而极度懂事地对曹氏说:“表姐说得在理。我不该疑心姨妈,是我多心了。”

    宁夏青莞尔一笑,走到杜秋桐的面前,替杜秋桐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柔声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宁家上下都是疼你的,你万不可再自怜自伤。杜姨娘心里不痛快,你们到底是亲姑侄,你还是去开解开解吧。”

    杜秋桐自然不会敢违拗,福了一福便走了。

    曹氏还想提起嫁妆首饰的事,宁夏青却说:“算了吧,娘。那既然是娘的陪嫁,等秋桐成婚的时候,娘若还是想给她,也不迟啊,何必急在今日。”

    曹氏叹了口气,由着宁夏青将自己扶进内室。

    宁夏青替曹氏试了试茶水,那茶已有些冷了,于是她去拿了一壶热水,重新给曹氏泡了一壶,茶水从壶里被倒到杯中,缥缈升腾出阵阵白气,她将热茶端给曹氏。

    曹氏无奈地嗔道:“你这孩子,刚刚胡说什么呢?说什么再抬一房进来,你爹可没那个意思。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爹有这个意思,你一个姑娘家,把那种话挂在嘴边,羞不羞啊?”

    她笑着撒娇:“娘虽嫌我胡说八道,可刚刚也没在杜姨娘面前拆穿我,不是吗?”

    曹氏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说:“你爹房里的事,你又插什么嘴呢?若是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发起脾气来,我可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