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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池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歪头打量着他,“呵,”方池低声嗤笑,脸上笑意隐去,冷声道,“你自己说不逼他,“冰块脸,你站这儿是怎么,要等着许若跑回来?”

    南风唇线紧绷,攥成拳的手又紧了紧。那你怎么不能放开他?只要他不明白你心思如何,那这就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南风眸色暗沉,声音涩哑,“师……”

    方池转身就走,“我饿了。”

    “……”

    南风又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府门外,终于抬步跟上了方池。

    木叶凋零,朔风北来。

    足有月余过后,青衣婢女才来厅中通报说杜药师回来了。南风闻言猛然起身,神色一黯,又硬是把自己压回了座位。方池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继续剥着手里金橘。

    不多时,许若果然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门口。他心中忐忑,看到南风避开了目光后便愈发不安了,嗫嚅半晌,干巴巴道:“我回来了。”

    南风稍偏着头看不清脸色,一言不发。

    方池大发善心地搭理了他,“哟,居然还记着回来呢?不在你表哥那里多住几天?”

    “我也想啊,”许若厚着脸皮走进来坐下,“不过我在那边儿好像有点碍事,顾白连跑腿都要比我快。”

    有的人,如许若,你是真不知道他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心眼太实在。

    方池吃着橘子,欣赏着南风阴郁了一月多后变得更难看的脸色。

    许若跟着看了南风好几眼,总算鼓起勇气道:“南风,我……我回来了。”

    方池那日的话还刺在他心里,南风本就不善表达,如今更是如鲠在喉,许久才干涩地开了口:“嗯。”想了想,补充道,“回来就好。”

    许若讪讪,也不知再说什么好,转头看见方池擦净了手,起身就要出去,一身菱纹紫袍便显了出来。他忽然奇了,“哎,我出来时见我表哥也是这身。”

    “嗯。”方池理了理衣襟,“今日是冬至,文武之首礼服相同。”

    “啊?”许若愣了愣,“长安吃个饺子都这么隆重?”

    方池手上一顿,强忍着嫌弃看了许若一眼,“……祭天大典。”

    冬至祭天,祈风调雨顺,愿山河景秀。

    未央宫中礼乐悠扬,旌旗当空猎猎作响,百官分列而立,以方池与楚誉为首,俯身叩拜。

    夏尚水德崇黑,南召皇帝着纯黑帝服,登坛升陛,奠玉帛,唱一曲有来雍雍,至止肃肃,坛下八佾献舞祈福。

    方池微狭眼眸望去,看这一派肃穆**,无端想起苏行所言,不知这太平繁华,是否果真如水月镜花,不堪一击。

    祭典毕,大宴群臣。殿宇恢弘,乐姬舞姬踩过绣毯鱼贯而入,笙歌起,曼舞翩翩,南召皇帝于上位挥手道是今日尽欢,殿中群臣觥筹交错起来,气氛顿时就热烈了。

    方池单手撑腮,漫不经心地品着酒,他独坐左首,因那一贯的戾气,都没几人敢上前劝酒,比之对面连连被人缠上的楚誉,倒是乐的清净不少。

    只是宴至一半有人便来扰他清净了。宫娥躬身一礼,低声道:“我家娘娘邀约,还望大人赏面一去。”

    方池微挑眉梢,“我若说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