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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口供录完后,我们仨也没必要继续在警车里受罪。

    刘千手带头,我们回到警局,刘千手让那警员把口供整理一下,给罗一帆看看。这期间罗一帆已经出去了,听说是去了陈小魅家,连续的凶案让警方不得不加派人手保证这唯一幸存富太太的安全。

    我本来还合计,我俩去哪?刘千手不会又带着我去各种加工厂和门市做样子吧?

    这次刘千手的命令出乎我意料,他说我俩不急着走,让我坐在警局好好歇一歇,尤其刚才他勒我那一下子挺狠的,让我再缓缓。

    我知道刘头儿不是故意的,这不为了彻底激发我那被封存的记忆么?我也没怪他,我俩随便找个会议室,并排坐了下来。

    这雁山镇的会议室比乌州市警局的要好,就说那椅子,很宽大很软和,坐着特别舒服,其实我俩这么干坐着不说话,乍一看挺没意思的,可我不怕这种冷场,就说上警校那会,遇到不爱听的课了,我就能坐在椅子上睡觉。

    这次赶上机会,尤其有这么舒服的椅子,我不重新温习一下那时候的感觉才怪呢。

    我整个人往椅子里一窝,慢慢闭上眼睛。

    但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地,我脑袋里闪现出一个画面,这画面很模糊,也很真实。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面,画面里,我貌似还是个一两岁大的孩子,或者比这岁数还要小,当时我躺在床上,有个人俯视着看我。

    这人长什么样,我记不住了,只知道他肩头有勋章,难道是个军人么?

    这画面把我一下刺激精神了,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搞不懂这是什么现象,会不会是刚才刘头儿勒我以后,不仅让昨晚那段记忆重现,还让我儿时的一些记忆也苏醒了呢?可这么想又有点不可能,我那时候才多大,一两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呢?

    反正我挺纠结,甚至打心里觉得,这种画面跟幻觉又不怎么沾边。我扭头看了眼刘千手,想跟他说道说道。

    这时候的刘千手,跟我刚才似的,窝在椅子里,乍一看他像睡觉,其实他的两个大拇指在绕圈,很明显是在闭目沉思。

    我没忍心打扰他,他也累了好几天,昨晚更没睡觉,我心说我那也不是啥要紧事,缓缓再说吧。

    我又把杂念排除,闭着眼睛准备入睡。这次那画面倒是没出现,可刘千手却来捣乱了。

    突然间,我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这是刘头儿的一个招牌动作,我心说刘头儿要干什么?咋想事还能把自己想笑了呢。

    我这觉是睡不成了,而且我睁眼一看时,刘千手已经起身,溜达的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没多久,他拿回来几张宣纸,还有毛笔和墨水。

    这让我挺惊讶的,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而且也没听说他有这爱好啊,咋舞文弄墨了呢?

    刘千手不仅不跟我解释什么,还招呼我过去看着。

    人家写毛笔字,讲究一个境界,还有看字品人的说法,刘千手挺狠,哪有什么境界?拿起大毛笔唰唰写了一个死字。

    我看这字就别提多别扭了,最近这凶案还连着发生,我总觉得这时候看这字不怎么吉利。

    这还没完,刘千手把这张纸往旁边一放,又唰唰写了另一个死字出来,而且这死字还换了字体,要不细细辨认,都认不出来。

    我发现刘千手越写越有感觉,还想接着写,我忍不住了,拽他一下。

    我没好意思直说,委婉的来一句,“头儿,换个字吧,写点吉啊,福啊啥的,让我看看你写的好不好看。”

    刘千手当然明白我啥意思,他把毛笔放下,把那两死字并排摆在一起,问我,“李峰,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没回答,也没法回答,心说难道逼我说死么?

    刘千手抱着肩膀默默看了一阵,他又一套兜,把之前他写的那个孔字拿了出来,放在这两个死字之间。

    我也不笨,这么一比,我猛然发现个事,这个孔字跟有一个死字的写法有些类似。

    我隐隐明白刘头儿的意思,还说了一个猜测,“头儿,你的意思,这不是孔字,而是一个死字么?”

    刘千手点点头,这次他跟我露点底,“李峰,你刚开始就把这字弄错了,这是湘西南那边一个小地方的图腾,祭祀祈祷,或者招魂引灵时用到的。”

    别看我没去过湘西,但也听闻过那里的奇闻异事,都说那里有三邪,下蛊、赶尸与落花洞女,既然刘千手说这死字跟符箓有关,那会不会跟这三邪有什么联系呢?

    我也不怕自己说错啥,装着胆子表达了这个观点。

    刘千手听完就笑了,说我太会瞎寻思,那所谓的三邪都被夸大了,没有那么玄乎,而且这死字跟三邪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发现他说这话时,手不经意又摸了摸左胸口,这让我有些小想法,难不成刘千手胸前的纹身跟三邪有关?